明面上做得絕,心裡卻實在癢癢。
喬清池很懂她的心思,知道她喜歡看志怪話本,便寫了個女鬼死後多年重返人間復仇的故事,一路上有妖魔有鬼怪,卻都不及人心險惡,她身負重傷之時被一個捕快所救,日久生情便愛上了他,但好景不長,某一日遇上一個捉鬼的道士,將她打得魂飛魄散。故事還沒結尾,她一直等著下文。
明霜發愁地託著下巴,“他說了不會以悲劇結束的,也不知道那女鬼最後活過來沒有……”
江城沉吟片刻,開口道:“應該會活過來的,捕快曾說要給她找一具肉身。”
“原來是這樣……”她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猛然回頭瞪他,“你怎麼知道故事裡有個捕快?”
江城:“屬……”
明霜眯著眼睛頷首打斷:“哦……你看了我的信?”
他解釋得有些蒼白:“屬下無心的……”
她咬咬牙:“這還能是無心之過麼?”
“對不起……”
“換一句!”
“抱歉……”
明霜氣得發笑:“你!……”
他被揭穿之後的樣子顯得很狼狽,手足無措地不知說什麼才好,慌亂之際,袖口中不慎掉出一物,落在地上哐噹一聲輕響。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往身下看去,一個小巧的沉香木雕滴溜滴溜在桌腳旁打轉。這東西江城再熟悉不過,他愣了愣,急忙伸手就要去撿,明霜見狀,一時顧不得許多,趕緊俯身快他一步握住,殊不料動作太急,人也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她人尚未喊疼,江城已心疼不已,撩袍蹲下去抱住她,“摔疼了沒有?磕到哪兒了?”
明霜笑著搖頭,注意力全在那個木雕上,乾脆席地而坐,捏在手上把玩。
居然雕的是個人像,她翻來覆去打量,秀眉越蹙越緊,危機感瞬間湧了上來,“是個姑娘?雕的誰?你相好的?”
江城忍不住發笑,低低道:“嗯。”
明霜揚起眉:“原來你相好的這麼醜?”
“醜麼?”他微笑,“大概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她有些不自在起來:“可是沒有我好看呀。”
“對。”江城並不吝嗇地點頭笑道,“你最好看了。”
見他這麼配合,明霜怔了怔,反倒笑得澀然,一頭扎進他懷裡,慢悠悠地折騰那個木雕。她腦袋蹭著他的下巴,若有若無的感覺,弄得他心頭髮癢。
“地上涼,別坐久了。”江城別過臉,正欲抱她起來,明霜忽而輕聲問道:“生辰那天怎麼不給我?”
他手臂一滯,半晌才回答:“雕得不好……”
明霜抬起頭來看他,一語道破:“是認為比不過姓喬的?”
江城無奈地笑了笑:“也許吧,屬下本就身無所長。”
“他一個只會動筆掉書呆子的文弱書生也不怎麼樣。”有心替他說話,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江城感到胸口有一股暖流,於是埋首在她髮間用力擁著她。
明霜拍了拍他背脊,柔聲道:“往後私底下,別叫我小姐了,也別稱自己屬下,行麼?”
“好。”
想了想,又補充:“不過人前的規矩還是不能少。”
江城依言頷首:“好。”
明霜說完就笑了:“這感覺好像在偷情啊。”
“……”他聽著無語,說得這麼不堪,還叫他好過麼?
姚嬤嬤剛要進門來,遠遠的聞得屋裡的說話,很識趣地退了出去。自打明霜被禁足以後,院子裡來的人就少了,小丫頭們很清閒,這會兒也不知各自跑去哪兒偷懶了。抬眼一望,四下裡空蕩蕩的,獨獨見到杏遙背對著房門,低頭正在扯手裡的柳條。
姚嬤嬤笑著走近她:“杏丫頭這是怎麼了?好好兒的怎麼滿臉怨氣。”
杏遙轉過身,見到是她,把柳條一扔,不滿道:“嬤嬤,你說小姐這是怎麼想的?好人家那麼多,如何偏偏挑了……”她咬牙切齒,“偏偏挑了江侍衛!”
看她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姚嬤嬤但笑不語。
“就算被喬家退親,咱們回江南,或者去找太老爺,不說非要嫁進官宦之家,怎麼的也要是個富貴門戶吧?可小姐她……她卻跟著江侍衛!往後豈不是還要吃苦麼?”杏遙咬著下唇,不服氣,“而且夫人這個人最要臉面了,哪裡肯讓他們倆在一塊兒?”
姚嬤嬤撫上她髮髻,微笑道:“你這麼想就太偏激了。”
“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