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還有傷呢。”
“不要緊呀,我可以等他傷好……怎麼樣,你覺得是連本帶息還一百兩好呢,還是給我畫畫好?”
這壓根兒都不用考慮啊。
書生滿口答應下來,也想沒多想,很快就給簽了契。
明霜信手把那畫紙往趙良玉懷裡扔去,叫江城推她離開:“畫的還不錯,你用一陣子試試。”
趙良玉忙不迭接了,眉開眼笑地點頭:“誒!”
小姐這拐人的本事真是愈發的厲害了……
*
要說南方的夏天是溼熱,北方的夏天就是乾熱,白天雖然難熬,但晚上卻沒有那種潮溼悶熱的感覺。
在南邊住了十幾年,每年夏日明霜都會被悶得透不過氣來。饒是如此,她仍舊難以安寢,等杏遙差不多睡熟了,才從床上坐起身。
屋裡不透氣,她伸手推開窗,輕聲喚道:“小江?”
房頂上有風聲流動,傳來極輕微的聲響,像是樹葉隨風落下。
看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院中,明霜忍不住微笑。
“怎麼了?”江城下意識問道,“又餓了?”
她搖頭不答,“你進來。”說著往床沿坐了坐。
這回他沒有遲疑,頷首之後就翻了窗。
明霜坐在床邊,白色的寢衣輕而柔軟覆在身上,青絲如瀑,散了滿背。夏天穿得少,她衫子很薄,愈發顯得人清瘦了。
屋裡沒有點燈,月光照進來,她眉眼溫和地望著他笑,帶了幾分嬌憨地伸出手來:“抱我去桌邊坐。”
江城沒奈何,俯下身打橫抱起她,輕輕拉過椅子來,將她放上去。
桌上擺了個小食盒,明霜伸手開啟,從裡面端出一疊黃冷涼糕,一碗冰雪涼水,笑眼彎彎:“快嚐嚐,下午阿元送過來的,我特意給你留著。”
他依言在她身邊坐下,道了聲謝,吃了有半個,卻見明霜託著腮,定定地看他。
“……小姐,不吃麼?”
“我不吃,這是專門給你的。”她回身把床頭的扇子拿過來,展開給他打扇,“最近熱得冒煙,天天見你在院子裡跟個門神一樣站著,日頭那麼毒,你何必呢?”她心疼道:“我小書房涼快,你明日過去歇著吧?”
江城輕嘆著搖頭:“不用了,會叫人說閒話的。”
“那你白天沒事就別過來了,那麼曬,我好好兒的在家,又不需要你保護,看你……眼睛都曬腫了。”
他心下感動,笑著把她手拿開:“好了,別扇了,屋頂上風很大,屬下並不熱。”
明霜嘖了一聲把手抽開,不滿道:“說了別叫屬下啊小姐的,你還這麼叫?”
他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好,垂眸端起那碗冰雪涼水喝了一口。是薄荷香味,入喉時冰冰涼涼,一路淌到腹中,幾乎可以把整日的煩熱一掃而光,果真是消暑的好東西。
明霜正低頭玩他的衣帶,驀地聽到耳畔他嗓音輕輕的喚道:
“霜兒。”
她怔了一下,抬眼時,見他仍舊拿著碗喝涼水,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欣喜,巴巴兒地往他跟前湊:“你方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他語氣清淡,唇邊卻含了一絲淺笑。
“明明有的,我沒聽清。”明霜不依不饒地拉著他衣衫,雙目亮晶晶的,“你再叫一次。”
袖子都快被她扯得掉下來,江城放下碗,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摟住她的腰,眸色溫柔地吻上她的唇瓣。
那一瞬,明霜發覺四周都是薄荷的味道。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她有些發矇,閉著牙關沒放他進來。江城只得耐著性子在她唇上試探,這丫頭雖然口齒伶俐,奈何在這方面一點天賦也沒有,他不能強迫她,也不能深吻,於是輕輕柔柔地舔舐,舌尖抵在她貝齒上。掌心稍稍用了些力,明霜皺著眉嗯了一聲,唇舌瞬間與他的相碰,周身便沒由來地一顫,微微睜開眼,發覺江城正看著她,饒是夜裡,他星眸依舊很好看,目光溫和而專注,於是她也張了張口,順著心意舔上他舌尖。
隱約發現她在回應自己,細嫩的觸碰,帶著小心翼翼,又很遲疑,他生出一絲悸動來,不禁加重了些力道。
明霜被他迫得直往後退,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江城索性把她攬入懷中,低頭越吻越深。漸漸地,兩個人的呼吸都開始起了變化,空氣中急促的聲音愈發明顯。江城反應過來覺得不妙,慌忙鬆開她,卻又感到赧然,索性埋首在她髮間調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