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匪群正騎著馬駕著車,不緊不慢地行在路上。忽而聽到背後有馬蹄聲響,一人回頭欲看個明白,怎料他剛轉過身,一道銀白色劍光從他脖頸飛速掠過,登時鮮血四濺,連吭都來不及吭出一聲,便從馬背上滑落,頭朝下栽倒在地。
四周的劫匪見此情景不由心驚,當即拔刀抽劍,厲聲喝道:
“什麼人?!”
一匹白馬映入眼簾,那馬上之人縱身而起,正收回方才所出之劍,劍刃披蕩,激起一陣寒風。劫匪雖知曉會有人去明家報信,但萬萬沒想到對方竟來得如此之快,還是單槍匹馬,孤身一人。
見他勢單力薄,賊匪頭目並沒放在眼裡,以為雙拳難敵四手,靠數量總能取勝,哪知此人劍勢凌厲,出手狠辣,幾乎招招斃命,不留活口,那劫匪立時慌了手腳。
“頭兒……”其中一個看這滿目鮮血橫屍遍地,早已膽怯,“這是唱得哪一齣啊?事先可沒說明家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啊!”
“頭兒!”有人招架不住,“咱們撤了吧!這小子玩命的,再這麼下去,咱們可全要死在這裡了!”
見江城已然殺紅了眼,那劫匪頭子自知難以抵敵,一咬牙,抓住韁繩,狠狠道:“走!”
眾賊匪一聽這話,隨即丟盔棄甲,夾著馬肚子往回跑,一溜煙不見了蹤跡。
他站在原地,橫著劍微微喘息,鮮血順著劍鋒滴入土裡,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然渾身是血。意識到她還在裡面,江城顧不得搭理那些逃竄的賊匪,丟了劍匆匆鑽進車內。
“小姐!”
他打起簾子,抬眼就看見明霜歪在車裡,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額頭上的血痕觸目驚心,整個人透著沉沉的氣死。
他腦中幾乎一片空白,飛快上去伸手扣上她脈門——
還有脈動,看上去並無異樣。
他兩手握住她肩頭,拼了命地喚她:“明霜!明霜!……”
然而她始終是有氣無力地樣子,連眼瞼都沒動一下。
除了額頭上的傷口,根本不知道她還傷在了哪裡,苦於不能給她仔細檢查,又擔心拖延了病情,江城慌忙地把她覆在背上,快步從車裡出來。
杏遙已經告知了明見書,應該很快會有人找來,但那群山賊不知是有什麼目的,擔心他們會否再尋援兵,江城四下環顧了一圈,還是決定先走為上。適才場面太過混亂,當下也不知馬匹去了何處,只好揹著明霜一步一步沿官道走。
因怕顛著她,江城走得極其小心,每隔一段時間又會輕輕喚她幾聲。然而從始至終明霜都沒有回應,手垂在一旁,像是沒有生氣。他的心越沉越低,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天色越來越暗,還沒有等到明家的人,傍晚的時候,暴雨卻傾盆而下,前方的路漸漸朦朧。
知道明霜身體弱,經不起淋雨,江城脫下外衫來將她罩住,正環顧四周想要尋個避雨之處,尚沒走幾步,背後聽到雨中有腳步聲起,他停下腳,緩緩抬起頭。
身側圍了數人,皆提著刀站在雨裡,悄無聲息,黑壓壓的,仿若幽魂。
數量加倍了,粗略一算不少於三十個。
就知道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雨水衝著他臉上,江城託著明霜,星目凌厲地掃過周遭,他握上腰間的佩劍,輕輕撥開一寸。
利器破空而來!
黑暗中劍光耀眼,宛如流星劃過,快若閃電。
散在四周的劫匪魚貫而上,刀聲嚯嚯朝他急攻而來,江城橫劍在手越打越快,夜幕的瓢潑大雨間刀劍碰撞的脆響此起彼伏。
人數太多了,果真是援軍。原本要應付並不難,可是如今得護著明霜,實在是舉步維艱。
這幫人似乎就是衝著她來的,幾欲從他背上將人搶走。
混亂中,他手腕吃痛,扶著明霜的手稍稍鬆開,險些讓她摔在地上。
有人登時喝道:“別傷了女人!”
衝上來的山賊一聽這話都不由放輕了動作,江城趁機拉她入懷,一劍往前刺去。“噗”的一聲響,那人嘔血的當下,他背脊上亦被人狠狠砍了一刀,撕裂般的疼痛。
江城狠命咬了咬牙,看準時機,抱著明霜從適才殺出的縫隙內一躍而出。
雨點稀里嘩啦地砸在地上,這場雨來得及時也來得不及時,幸而有雨聲和黑夜作掩護,他躲避的還算順利。
劫匪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找到人了麼?”
“沒有!”
“再找,這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