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言言,我怕你跟我生氣,所以沒有告訴你,我要去南方打工了,今年年成不好,一場大水下來,莊稼和牧草都死了,牛羊也死了不少,我妹妹還在上初中,我得打工給她賺學費。”林風面不改色地說著早想好了的謊言。
“這些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有能力幫你解決的。”董言言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但是你因此放棄了自己的學業就太不值得了,需要多少錢,我借給你。”
“我不會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幫助。”林風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想自己年紀輕輕就要靠女人養活。”
董言言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盛氣凌人了,於是放軟了語氣說道,“林風,我相信你的為人,就當是我借你的,出去打工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簡單,你想賺錢也可以,我可以幫你找兼職,你不是在依靠我,就是普通朋友,這個忙我也會幫的。”
“這不一樣。”林風看著她的眼睛,說道,“言言,當初你創業的時候,那麼難,為什麼就是不肯用任家宣的一分錢,不肯欠任家宣的一點人情?你一個女孩子尚且如此,我一個男人,難道還不如你嗎?你也知道學校的同學都是怎麼在背後說我們的,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介意。況且,即使是上學,前途也未必比不上學的好。你太優秀了,跟你在一起,我的壓力太大了。”
董言言當然知道別人背後是怎麼說他們的,這些日子他是聽了不少言語,可是每次只是一笑而過,沒想到他的心裡還是介意的。
她嘆了口氣,“林風,我理解你,我們是一樣的人。可是我願意放下我的自尊去遷就你,你就不能為了我們的愛情委屈一下自己嗎?”
“如果我連自尊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資格愛你?”林風輕聲說道,“言言,我也捨不得你,可是我現在真的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我們都是怕寂寞的人,所以不要說誰等誰這樣的傻話,有緣的話日後還會相遇,沒有緣分的話我們都不要強求了好嗎?”
董言言自嘲地笑了:這個時候討論愛不愛還有什麼意思呢?愛情是不接地氣的東西,在現實面前往往脆弱得一碰即碎。
“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離開而傷心,答應我,記住我們曾經的美好,忘了那些不美好,然後,忘了我這個薄情的人。”林風攬過她的肩膀,眼裡有淚光閃過,“言言,原諒我的自私。”他默默的低喃著,他的臉在火車上幽暗的燈光下,居然那般的眉目靜切,襯著欲言又止的眉梢,細長拖延,宛如欲言又止,千絲萬縷的難斷情絲。
董言言心軟了,她本來也沒有奢求過他會多麼愛她,他能為自己流淚,她已經很知足了。
“不會……我不會怨你,如果我是你,也許會做相同的選擇。”他仰起頭,悵然地笑道,“林風,帶我看看你的家鄉吧,那是我想了多少年的地方。”
夜深了,林風脫下外衣披到她的肩膀上,衣服上是他熟悉的體溫和味道,一如多年前那個飄著丁香花香氣的夏夜。
終是,沒有結果的。
列車在凌晨四點到站,林風領著董言言走下了站臺,又倒了一趟汽車,一個小時後,汽車在一個破舊的小鎮停下,天色已經放亮。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準備,董言言還是微微一驚,小鎮上的那些門市房屋的外圍都有一圈乾涸的水漬,經歷過洪水的她一看就知道當時的水有多大,這裡的地勢不低,水都進了屋,那些田地更不用說了。
他們打了一個小三輪,一路顛簸的回到了他家,路並不好走,還有沒清理掉的乾涸的淤泥,這個時節正應該是莊稼抽穗的時節,可是放眼望去,只見一片瘡痍,田地裡的莊稼都歪歪斜斜地倒在地裡,更不用說草地了。
林風的家,在一個不小的村子裡,有一個很大的院子,和三間瓦房,房子的前面修著臺階和花牆,外面瓷磚貼面,按理來說生活應該是很不錯的。
林風的家人迎出來,一看是他們,都愣了一愣,董言言一看,他父母都是五十歲左右的農民,慈眉善目的,他的妹妹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很清秀,雖然是農家的孩子,但是居然有種嫻靜的氣質。
“爸媽,這是言言。”林風拉著她的手,給他們介紹著,“言言,這是我爸媽,這是我妹妹林雨。”
兩個老人家對視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般熱情地拉著她的手把她迎進屋裡。
董言言進了屋,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忽然一片心酸,她怕林風多心,拿微笑掩蓋了過去。
“你們先坐著,我這就去做飯。”林風的媽媽說著就進了廚房,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