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拯救謝氏的大廈將傾,父親終於自殺,留下孤兒寡母面對這慘淡的人生。這麼多年,他既恨父親心狠,也恨母親寡情,可是最終也不過三抔黃土,埋葬他的野心。
被這樣的記憶所籠罩的謝言令漸漸有點癲狂,他的眼中被一種恨意所覆蓋,手指把坐墊的表皮抓得咯咯作響,連身體微微發抖都沒注意。
羅起看到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狀態不對,不禁皺眉將他拉近了一點,企圖讓他緩和一些。就在這時忽然聽見開車的田微在前座發狂大叫:
“開車門!!!!快跑!!!!!!!!!!!!!!!!!!”
山頂如蛟龍般的山洪一洩而下,水勢兇猛,車子必翻。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君你腫麼了,你腫麼了,你是已經掛了嗎?本人一臉血啊!!
26、心意(上)
醒過來的時候,雨已經小了,只有零星的雨點仍在持續,落到人臉上,感覺絲絲冷涼。大地陷入漆黑,泥土混合著潮溼腐爛樹葉的味道撲鼻而來。
動了動手指,能動,動了動腿,能動。有人在旁邊哭,那聲音漸漸由遠及近,謝哥謝哥喊得聒噪不已。睜開眼睛,由模糊到清晰,他看到田微一身泥的跪在旁邊,哭得一副熊樣。
大難不死,看樣子必有後福。
“羅起呢?”他開口詢問,聲帶莫非受傷了?不然啞成這樣?
田微更哭得像頭熊了,只差沒抱住謝言令喊老天爺。謝言令掙扎著想坐起來,才一動就渾身痛得厲害,田微趕緊按住他:
“別!先別動,你掉進河裡了,我把你撈起來,你之前吐了好多水,可把我嚇了。”說完小心的扶謝言令慢慢將身子坐直。
謝言令身體一僵,意識慢慢清楚,這才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
四個字總結:山洪。翻車。
他抓著胸口了的衣服,上面溼漉漉的,可見撈上來還不久。
“羅起呢?”他又問,茫然環顧四周,沒見人。
田微臉上有泥巴,頭髮溼得到現在還在滴水,手臂脖子到處都是刮傷,臉色卻很難看,支支吾吾不太回答,此刻天已經黑了,看不清田微的表情。
田微的不正常讓謝言令的心慢慢收緊,他有不好的預感,很不好的預感。
“羅起呢?!!”他聲音高了兩個八度,他要田微說實話。
田微被謝言令的臉色嚇住了,臉色也一陣青白,結結巴巴的解釋:
“我…我……先開門滾了出去,車子先下了水,但是……但是……坡並不特別陡,你們連車掉進河裡,我嚇傻了,我……先找到了你,水很深,我……我……我沒找到…………羅……起……”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媲美蚊子叫。
謝言令的心越來越涼,越來越冷,越來越冰。
“你說什麼……你……沒找到他?”他驚懼的開口,沒發現自己連聲音都在抖。
田微被他絕望的臉色震得心裡發顫,握住他的手大哭道:
“謝哥!我真找了好久!手機也沒了,車也沒了,這裡荒無人煙,我在沿岸找了好多圈……我…………”
謝言令腦中空白了。聲音好像都消失了,田微的嘴唇在他面前蠕動,但是他一句都沒在聽進去。沒有找到?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
沒有等田微再說,謝言令已經掙扎著站了起來。衣服還是溼漉漉的,現在一起來,水順著下襬滴答不停,肩膀上的傷口估計是被水泡久了,現在又癢又疼,順著往下一看,膝蓋上有道刮傷,一動就火辣辣的痛。
“別!別!謝哥你別動!”被他的動作驚到,田微著急的按住他,想讓他坐下休息。
“你放開我!”謝言令一把推開他。“我要去找他!!!!”
車子滾落河裡的那一瞬間,羅起把門撞開,兩人都跌了出去,水從四面八方嗆過來,羅起拉著他用力把他往上推,這是謝言令昏迷前最後的記憶,如果田微沒找到羅起,按當時山洪衝下來的可怖力量,如果田微沒找到他……如果……
他的身體在顫抖,心也在顫抖,不自覺的就用手抓緊胸口,那裡緊張得快蹦出身體之外,他被一種巨大的恐懼所包圍,如果此刻有認識的人看到,一定會譏笑他抖得像漏米的篩子。
謝言令推開田微想站起來,站了一下沒站穩,人還有點眩暈,稍微穩了幾秒恢復,他就往出事的河邊蹣跚走去,鞋子早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他赤著腳深一步淺一步的在河邊的泥濘裡往前,唯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