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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相敵視的。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如此親近?原來,這是個偏僻小站,公交車每兩小時才來一趟,且這些公交車司機們都有著一種默契,有白人才停車,而偏偏這附近住的幾乎都是黑人。據說,這個白種女人是個作家,她住在前面3英里處,那兒也有一個車站。可為了讓這裡的黑人順利地坐上公交車,她每天堅持走3英里來這裡上車,風雨無阻。

第232節:第四輯 人性的光輝

黑人們幾乎是擁抱著女作家上了車。蘇珊,你好。女作家腳還沒站穩,就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頭一看,是朋友傑。你怎麼在這兒上車?傑疑惑地問。這個站,女作家指了指上車的地方,沒有白人就不停車,所以我就趕到這兒來了。女作家說著理了理懷裡的物品。傑驚訝地瞪著女作家,說:就因為這些黑人?女作家也瞪大了眼:怎麼,這很重要嗎?我們也驚訝了,繼而又明白了,只要心中有愛,一切都會純如天然。女作家正是因為沒有種族等級觀念,正是將黑人與白人都單純地看做人,才會如此自然地做著讓他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難事。傳遞一隻紅蘋果李學偉我端詳著這隻紅彤彤的蘋果……婦人傳遞給我的不只是一隻紅蘋果,而是給了我對這個世界美好的認識。一隻紅蘋果如一粒仁愛的種子,種在我心的田野上,蓬勃在我整個生命的歷程中,它增添了我對這世界的愛。她傳遞給我的不僅僅是物有所值的饋贈,而且是一枚愛別人的種子。儘管我已在人世走過了三十幾個春秋,體驗了人間許多的詭詐和險惡,卻不曾放棄人生的至善與真情。那是因為有一隻紅蘋果,永燦我心。1975年,只有10歲的我和舅舅回山東老家探親。火車到達天津站後,我和舅舅需要中轉另一趟到山東的列車。為了能在有限的幾分鐘內趕上這班列車,並在還有一天一夜的旅途中佔得一席座位,下車後,我便和舅舅拼命地奔跑。天空中颳著冰冷堅硬的北風,母親用姥姥從山東寄來的如雪的棉花給我縫製的棉衣,使我膨脹得如一隻狗熊。我笨拙地跟著舅舅從站臺上傾瀉到去另一列列車上的人流中。我拼命地擺動著雙腿,害怕跑在前面的舅舅把我甩掉。我的棉帽太大,常常遮住我的眼睛。那是因為我要遠行,母親不得不強令哥哥將這頂帽子從他的頭上摘下,戴在我的頭上。當我無數次地將帽子推向額頭,以便看清前面的路時,舅舅卻從我的眼前消失了。我蒙了。我停住腳步,聲嘶力竭地喊著舅舅。我的聲音幾近哀號,但是我還是沒有看到舅舅的影子。我已經從害怕變得恐懼,要知道除了和母親到過距家十幾分鍾路的合作社,這是我第一次遠行。我還沒有離開過親人,我不知道沒有親人的世界將是怎樣。我一屁股坐在站臺的水泥地上,咧開大嘴嚎啕大哭。

第233節:第四輯 人性的光輝

蒸汽機車喘著粗氣,已緩緩向前爬去。喧囂的站臺,片刻間變得寧靜,昏黃的燈光,照射著清冷的站臺。站臺上的服務員已經躲進屋子裡取暖。只有我孤單地坐在水泥地上啃著自己的手指。不知不覺中已月上中天,我又飢又渴,用貪婪的眼睛捕捉人們的影子,希望我的窘境能得到大人們的關注。等了很長時間,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少年朦朧的影子向我走來。我的眼前霍然一亮,興奮地喊:阿姨!然而,當我看清他們時,我的興奮頓時消失,我的喊聲戛然而止,因為我看到他們的樣子比我更加的窘迫、悽慘,他們是逃荒人。在那個動盪的年代,人們一切的掙扎不過是為了吃飽。還記得在家門前玩耍時,看到揹著一隻口袋,手裡拿著一隻茶缸,衣衫襤褸,神情漠然的鄉下人,我和夥伴們便會飛快地跑回家,將自己的家門緊緊地插上,任憑逃荒人在門前怎樣地乞求,我們也不會把門開啟,更不會送給他們一點點乾糧。因為我們的大餅子也不夠吃。可想而知,那時候的糧食對一個人是多麼的重要。而眼前的逃荒婦女食不果腹,我又能指望她給我什麼來充飢呢?婦人聽到我的喊聲,還是走到我的面前。婦人因為飢寒而臉呈菜色,眼底佈滿血絲。扯著婦人衣襟的少年,骨瘦如柴,眼窩深陷,神情呆滯,小手乾癟得如雞爪。一個嬰兒還睡在婦人的懷裡。婦人關心地問:孩子,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我沒有回答婦人的話,而是怯生生地說:我餓。我確實是飢腸轆轆,我恨不得把一切能吃的東西,全部狼吞虎嚥地吞到肚子裡。我的眼睛乞求地看著她,就如他們曾經來到我家門前一樣,我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不明事理,深怨自己不該將逃荒人拒之門外。我在心中猜測著,這個婦人會不會將自己的手伸向她裝食物的口袋裡?我看到她的一隻手,緩緩伸向搭在她胸前的那隻口袋裡。我的眼睛飽含希望地隨著婦人的手臂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