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他端菜進廚房去熱,老鬼唸叨著“理中饋兮恪勤”譏諷他,袁滿聽不懂,乾脆就充耳不聞。站在灶邊收到了周弘簡訊,對剛才的尷尬隻字未提,只說他和地湧夫人已基本做好準備工作,打算今晚前往西大洋見識見識那紫電神將。
袁滿心裡一動,轉身跑去攛掇老鬼一起去看熱鬧,被老鬼高深莫測地拒絕。
袁滿不放心,“天申一個人,出了事怎麼辦?”
“不是還有那老鼠精?”老鬼一臉無所謂,捏著他耳垂訓他,“你去他就不出事了?你別給他添亂就不錯了!”
怎麼能這麼打擊人?袁滿嚴重懷疑老鬼還在記恨剛才的事,可也不能這麼報復自家兒子啊,那可是親生的親生的!“那不是還有您——”
“——要真無能到讓他的老阿瑪去救他,他算什麼皇子?以後就讓他叫你阿瑪!!!”
“可是……”
“寬心吧!”老鬼拉他一起坐下,對他的憂心忡忡深為不屑,“老老實實坐著,那小子出不了事!”
也許是知子莫若父?周弘果然鬚髮無傷地回來問安,只是這麼瞅著——袁滿詫異——他怎麼垂頭喪氣的?面上沒有一點大戰過後的興奮浮躁,這小子的自控能力什麼時候好到這程度了?
老鬼認真看新聞,對著兒子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他來過了,連個眼神都不願送他。
袁滿看不下去,拉了周弘進書房打聽情況,才知道原來這架根本沒有打起來,“白跑了這麼許多天,這蟑螂精怎麼不按規矩出牌啊?”周弘往桌上一坐,皺著眉頭一肚子怨氣。
原來就在當天周弘和地湧夫人趕到西大洋打算大戰一場時,居然發現那紫電神將西裝革履滿面油光地捧著一束玫瑰花正等在岸邊上,整整九十九朵藍色妖姬,抱在紫電神將那標籤都沒剪的西裝前,怎麼看都是一副紅果果的暴發戶氣質。
眼見到地湧夫人到來,紫電神將急匆匆趕過來獻殷勤,沒談三句就開始暢想二人一起在這西大洋中的甜蜜未來,滿口的大蒜味燻得地湧夫人話沒聽完就落荒而逃。
“他整個就是個癩蛤蟆啊,居然還敢追著地湧夫人跑,本來就是天敵,不怕夫人氣急了直接幫他超生啊?”周弘感覺跟看滑稽戲似的,連著幾天跋山涉水的,到最後居然是一出鬧劇收場。
“那現在呢?”
“都走了唄!”周弘手一攤,“回來路上地湧夫人打電話過來,說是到李天王她乾爹那兒躲一陣子,至於那個蟑螂精,貌似還拿著那一堆爛玫瑰滿世界找她呢,他的徒子徒孫那麼多,無孔不入的,不躲到天上還真瞞不了他!”
袁滿也感慨,誰能想到這事情居然發展成了這樣,“那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平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相親了?”
“誰跟他相親啊,都是那唐縣土地暗地裡折騰的。”周弘倒一杯水惡狠狠灌下去,清了清嗓子這才給袁滿把故事講全。
原來那倆正主走了以後,周弘越想越覺得這事情莫名其妙透著邪性,於是順手逮了個水蟲子上來問話,這才知道就在這日上午,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唐縣土地突然造訪西大洋,說是來給這紫電神將保媒,言語裡把地湧夫人誇了個天上少有世間無雙,又開了玄光鏡給他看。那紫電神將也是個摯愛美人的痴情種子,一見鏡中地湧夫人真容,立刻立誓非卿不娶,上躥下跳忙活了一番把自己捯飭利索,就捧束玫瑰坐岸邊等著夫人來相親。
“你說唐縣土地?叫什麼?”袁滿心頭一動,眼前忽然就浮起一張老臉。
“好像……姓劉吧,沒記住叫什麼,據說就是大清故民。怎麼,叔王認識?”周弘眼睛一亮盯住他,“我剛還想找他算賬,誰知道他躲得倒快,跑天宮述職去了。叔王要是認識,哪天帶我見見!”
“呃,我……不認識。”果然是他,難怪老鬼不擔心周弘安危,他早就知道兩邊打不起來!袁滿抹把汗在心裡嘀咕,四哥你怎麼會這麼看不上人家地湧夫人啊,就看不上也不帶這麼捉弄人的啊!
“叔王?”他這樣子,擺明了是認識,周弘不依不饒地追問,誓要為師父出了這口氣。只是話沒講完,耳邊已是一聲炸雷,老鬼推門進來,端著嚴父架子劈頭蓋臉地訓斥:“怎麼總纏著你叔王,跟小時候一樣沒個正型,這二三百年你是白長了歲數?”
老鬼來的太及時,及時到袁滿嚴重懷疑他一直在門外偷聽。看他那一臉怒氣,周弘訕訕,不敢再多話,他總算記起自己今天好像是觸了阿瑪逆鱗,這一想免不了又容色詭異起來,偷偷瞟一眼站一邊的袁滿,忙不迭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