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齒：“還是從哪裡來的狐狸精，不知廉恥……”

強烈的妒火和怒火在她體內疾速碰撞，矇蔽了她的心眼，盛怒之下，謝芷萱早就忘卻了十幾年來的好教養，開始口不擇言了。

“謝芷萱！”

凌燁緊攥著拳，嚯地一下站起來，厲聲打斷她的話暴喝道，臉色陰沉得像凝結了冰渣子一樣。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

曾經她有多盼望能從他的薄唇中聽到屬於她的名字。

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身上漫著股危險氣息，大多數時間處理公事時總是一板一眼，極少有過多的表情，可偏又長得十分英俊陽剛，舉手投足間隱約可見幾分野性不羈。

就連那樣一道冷硬得仿似從胸腔中蹦出來的低沉嗓音也好聽得緊。

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帶著沙場刀光劍影指揮千軍的獨特魅力。

如此獨具魅力的冷硬粗糲嗓音，想來唸她的名字時一定也會很好聽，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而今她終於如願聽到了，卻是整顆心都酸了起來。

心底的酸澀無法抑制的如潮湧般蔓延而上，霎時間溢滿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禁不住想要流淚痛哭一場。

望著他那張猶如鬼斧神工般雕刻而出的俊臉鐵青著，緊睨著她的深棕色的瞳眸中盛滿了戾氣，像極了被侵犯了領地的猛虎，彷彿下一秒，就會兇猛地撲過來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她寧願從未聽到過。

“適可而止！”

凌燁居高臨下的看著謝芷萱，那對極為英挺的劍眉怒張著，宛如凶神惡煞的閻羅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濃烈的煞氣，看得人打從心底裡發寒。

“寶萱郡主。”

他再次出聲，卻是喊了她的封號，冷聲道。

“我希望你明白我敬你是郡主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以禮相待，但請你更要弄清楚，這不是你能任意妄為、惡語中傷他人的藉口，這個將軍府也不是你謝家人的將軍府，我凌燁的人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置喙。”

今日他就是看在她當初曾好心救過他的份上才一直隱忍不發到現在。

否則，若是換成旁人，此刻已然人頭落地了。

同時他的耐心也徹底宣告結束。

“我說過，當年之事不關鳶兒的事。”

“寶萱郡主你既然已經毫髮無損、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就說明當初之事實乃無稽之談，煩請寶萱郡主以後不要再胡亂冤枉好人，今日就算了，從此往後，我凌燁，不想再聽到這些話。”

“否則，後果自負！”

語氣中那抹濃重的警告不言而喻。

謝芷萱清麗動人的美眸睜得大大的，她想努力睜大眼睛，再睜大點，竭力想看清他的樣子，卻怎麼也看不清晰。

她不斷地搖著頭。

身子也像再也承受不了似的，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好幾步，向來驕傲自信挺得筆直的背脊彎了下來。

慘白的面容上，纖薄的眼眶終於支撐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凌燁，你變了。”

嘶啞顫抖的聲音仿似動物悲鳴般，透著一股令人心驚的絕望。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究竟是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

“你變得是非不分、徇私枉法、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