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不和她商量便這麼輕易奪去她當母親的權利。

“你要是喜歡生孩子，我們就生好不好？”

安若原本哭得抽噎不已，聽到這句話之後她頓時停了下來，抬頭望著他，淚眼朦朧道。

“真的嗎？”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凌燁這會已經後悔死了。

都怪他不好，他根本不該拿這個作為交換條件，直接用軍權豈不是更簡單。

因為之前哭得太厲害，安若禁不住打了個哭嗝。

“可是，你都答應了皇上，他不會怪罪下來，追究你嗎？”

凌燁搖頭，沉聲道：“不會，你別擔心，我和他之間的這場交易只有我們二人知曉，即便我反悔了他也不能拿我怎樣，相信我，嗯？”

他重新將她摟在懷裡，沉穩極富安全感的粗糲嗓音從頭頂傳來。

“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和孩子。”

安若放下了一半的心，卻又聽凌燁道。

“可是，你也得答應我，孩子，咱們只能要一個。”

安若不解地望著他，凌燁嘆了口氣，無奈地輕輕捏了捏她的鼻頭，又寵溺又溫柔道：“你的身體要緊。”

他常聽軍營裡成家了的將士們說，女子生產，就猶如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有時候比他們上戰場還要恐怖。

而且越是身子骨瘦弱的女子生產，越是危險，一屍兩命的可能性也會越高。

為此他還特意去問過鄒神醫，鄒神醫也說確有其事。

他的鳶兒身子這麼虛，還得常年用藥湯養著，可想而知到時生產時的難度有多大，凌燁並不想她受苦。

所以，一個就夠了。

當初他之所以用一生無子作為條件主要也是因為考慮了寧鳶的身體問題。

安若心裡的淚又落了下來，凌燁他背地裡真的為她做了太多太多事。

“燁哥哥，我問你，幾十年後如果我們之中總有一個人要先死。”

凌燁還沒動作，安若便打斷了他欲脫口而出的話：“我現在不想聽你的道理，你只要回答我。”

她癟著嘴看著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估計他要是像上次那樣肅著面色要她咽回去或是不回答她的話，她肯定又要哭了。

凌燁到現在才發現，他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行。”滿是無奈的語氣。

“那幾十年後如果我們之中總有一個人要先死，你會選擇先死嗎？”

安若認真的問，凌燁也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半晌之後他抬眸，溫聲對她答道。

“不會，鳶兒，我不願意我先死，因為我擔心我死了之後沒人再護著你，也沒人再陪著你。”

儘管將軍府還是有那麼多暗衛，將來他們也會有一個自己生的孩子，可他還是擔心沒有他在以後，會沒人護著她。

這就是他那次向老天爺祈求鳶兒快點醒來時他寧願折壽也不願以命換命的緣由。

他和鳶兒的年齡相差這般大。

以後他一定會努力活得再長久點，爭取陪在鳶兒身邊的日子再長些，再爭取成為活到比鳶兒久一秒的那個人。

安若曾經聽說過一句話，越是留在最後的人其實才最痛苦。

現在凌燁想成為這樣的一個人。

她哽了哽聲，顫著嗓音答應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