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伐沉默半晌,終於問出了他想問已久的問題,葉易看了一眼柳伐,微微一笑,隨即道:“小子,我女兒跟著你受了不少苦,有幾次是生死一線,可是,你並不在,唉!”
說著葉易拍了拍柳伐的肩,隨即站了起來,擦了擦身上的塵土,慢慢的朝著廂房走去,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父親!
柳伐看著葉易有些蹣跚的背影,不竟有些慚愧,葉易說的沒錯,的確如此,在南獄,在塵關,在莽原……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更多的人,值得他去在乎的人!
“出征莽原,奪了莽原,不管是我們以後平定西南,還是自保,莽原都不得不取了!”
帥帳之中,柳伐看著南獄的地圖,在莽原的一角上狠狠的用指頭點了點,隨即看著眾將,臉上多了一分霸道。
眾人臉色一凜,隨即都站了起來,嚴肅的看著柳伐,靜靜的等待著柳伐的命令,柳伐淡淡的背過頭去,冷冷的道:“明日誓師,出兵莽原!”
“諾!”
眾人抱拳,齊聲稱是,柳伐看到南宮制怒張張嘴,隨即道:“南宮將軍也去準備!”
南宮制怒有些激動,他嘴角一抽,微微抱抱拳,他期待這一天很久了,很久了,每次他閉上眼睛,都能看到無數死去的兄弟,以及他的義子,他雖然不說,但是心裡無時不刻不想著殺回莽原,取下安世賢的人頭,祭奠他死去的弟兄!
眾人接令之後趕忙下去準備,柳伐也是想好了守城的人選,那就是葉楓,現在若是說葉家之中還有一個是算讓柳伐信任的,只有一個葉楓了。
塵關,校場上,旌旗招展,殺氣衝宵,近萬名將士排著整齊的隊伍,穿著鮮亮的鎧甲,手執鋒利的刀劍長矛,靜靜的站在校場上,近萬雙眼睛注視著點將臺上,一身銀鎧穿著的柳伐。
這近萬士兵有青雲飛麾下的人馬,有曹家的親軍護衛隊,還有前一段時間招募的新軍,他們將隨同柳伐一起南下,然後在莽原討伐安世賢。
校場上鴉雀無聲,萬人如同一人,靜靜的站在那裡,沉默中散發出淡淡的肅殺之氣,隨著時間漸逝,肅殺之氣慢慢濃郁,在校場上空翻滾,凝結,如同鋒利的刀鋒,肆無忌憚的剮著人們的肌膚,令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
沙場點兵,氣沖霄漢,點將臺上,一身鮮亮鎧甲的柳伐,滿面嚴肅的注視著前方上萬名將士,他們年輕壯碩,精神抖擻,朝氣蓬勃,於沉默中散發出一股無所畏懼的戰意,彷彿他們並非去前線與莽原的兵士生死搏殺,而是即將要去參加一場豪奢無比的盛宴。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柳伐心中反覆唸叨著這句詩,五味雜陳。這些跟隨他出徵的將士們,有多少人的生命將永遠埋於寒冷荒漠的莽原,身軀化為泥土,消融於大地之上?他們知不知道戰爭究竟有多殘酷無情?校場左側的大鼓咚咚敲響,吉時到,該出征了。
“將軍,是不是跟將士們說幾句,給他們打打氣?”一旁的青雲飛低聲建言道。
二百七十八章 滅勢
柳伐點了點頭,望著士氣如虹的將士們,他忽然產生了一股懼意,打仗啊,多麼危險的事,這一萬人哪個不是爹生娘養的,自己若不能將他們活著帶離戰場,怎能對得起在後方殷切期待他們得勝迴歸的老父老母?
這一刻,柳伐忽然覺得肩頭揹負了沉重的責任,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壓得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清了清嗓子,柳伐氣沉丹田,大聲道:“將士們——”
“唰!”
萬名將士一齊收腿挺胸,目光炯炯的盯著柳伐。咳了兩聲,柳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傳到校場每個角落,只是由於心中激動,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顫抖。
“秦文大人為他的兒子秦天昭所囚禁,現在秦天昭又開始聯合大理,攻打我南獄各郡縣,百姓流離失所,無處可躲,而離我們最近的莽原城城主安世賢,不但幾次挑釁我們塵關,而且現在又和秦天昭這種不仁不義的畜牲攪在一起,兄弟們,你說,我們能忍嗎?”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校場上沸騰了,所有計程車兵們拔出刀來,紅著眼睛咆哮著,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出兵莽原!”
柳伐拔出長刀,指了指莽原的方向,隨即開始下令大軍開拔。
在全城百姓們殷切的目光中,這支士氣如虹的隊伍排著整齊的佇列,在柳伐的帶領下,浩浩蕩蕩離開了塵關,往南行去,奔赴不知命運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