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寒冬,周圍又是光禿禿的,只有一些松柏,林立在山丘之上,柳渙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狼山的天氣,也著實是古怪了一點。
嶽虎拂著鬍鬚,突然,他的臉上有些粘粘糊糊的,他用手一摸,味道實在是有些刺鼻,而且跟漿糊一樣,他猛的抬起頭來,看了看身旁的樹,只見左右山坡上的樹木又高又粗壯,筆直得直衝天際,他問柳渙道:“柳大人,山上長得都是什麼樹?”
什麼樹?柳渙怪異地看著他,心中忍不住低估:難道嶽虎被曬糊塗了,連松樹都不認識了?他深吸口氣,說道:“都是松樹。”
“松樹,嗯,好,松柏,有本性啊,哈哈!”嶽虎點點頭,撥轉馬頭,向附近的樹蔭下走去。到了樹下,他翻身下馬,摸了摸樹幹,舉目再瞧瞧對面的犬戎蠻騎營寨,他嘴角揚起,噗嗤一聲笑了,對身後眾人說道:“今夜,我們便偷襲敵寨!”
夜間偷襲?柳渙諸將皆是面露錯愕之色,敵寨防守森嚴,白天強攻不易,晚上偷襲就能打下來了?柳渙眼珠轉了轉,問道:“嶽元帥可是想到了破敵妙計?”
嶽虎淡然一笑,說道:“妙計不敢說,但若進展順利,今夜連續拿下它個三、四座營寨還是沒問題的。”
柳渙聞言,心生疑問,剛才他還是眉頭緊鎖,對能否攻破敵寨毫無信心,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變得信心十足了呢?還要連續拿下三、四座敵寨,這怎麼可能呢?柳渙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沒有追問,反正等回營後做戰術佈置的時候,嶽虎自然會把他想到的那個‘妙計’說出來。
視察完犬戎蠻騎的營寨,在返回己方營地的路上,嶽虎邊走邊詢問周圍的眾將道:“我軍中的犬戎蠻騎的衣甲還有多少?”
一名大夏軍的將領馬上回答道:“並不多,只是在抓捕犬戎蠻騎俘虜的時候繳獲了一些,不超過萬套。”
大夏軍所過之地,把犬戎蠻騎基本都殺了個精光,被大夏軍抓獲的俘虜只是一些散兵遊勇,少得可憐。
嶽虎琢磨了一會,說道:“雖說少了一些,但也差不多夠用了。”山中的天氣變幻無常,白天還是晴空萬里,一覽無雲,但到了晚上,卻又陰雲密佈,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天氣,對於要趁夜偷襲的一方當然是十分有利的,但嶽虎卻是臉色陰沉,愁眉不展,對今晚還要不要動手有些拿不定主意。
經過再三的考慮,他還是決定今晚行動,拼一拼運氣。藉著夜幕做掩護,大夏方面悄悄把軍中的拋石機和破城弩統統推了出來,悄然無聲的向犬戎蠻騎營寨前運去。拋石機和破城弩的射程都在兩、三百步開外,可大夏一直把拋石機和破城弩推進到距犬戎蠻騎營寨只剩下一百五十步時才停下來。這麼近的距離,運送拋石機和破城弩的大夏士卒都已能清晰地看到搖曳擺動的火把。
人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半蹲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其實如果犬戎蠻騎真能看到他們這邊,他們即使一動不動也沒有用,畢竟拋石機和破城弩的體型都太巨大,想藏也藏不住,但今晚的能見度實在太低,寨牆上的犬戎蠻騎充其量能看到二十步左右的地方,根本瞧不到他們那邊。
就在大夏士卒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嶽虎直接下達的命令,讓他們馬上發動進攻。有數名大夏士卒提著油桶走出人群,將裡面的火油一股腦的倒進事先已經挖好的地溝裡。
接著,吹著火摺子,將地溝裡的火油點燃。一瞬間,地面上好像鑽出一條火蛇似的,長長的地溝熊熊燃燒起來。早已做好準備的大夏士卒紛紛藉助地溝的火勢,點燃火把,再用火把燒著拋石機的石彈和破城弩的弩箭。
石彈和弩箭都已被大夏軍做過特殊處理,弩箭是直接浸過火油,而石彈則是由數塊碎石組成,這些碎石同樣浸泡過火油,然後再由麻繩捆綁到一起。石彈和弩箭粘火就著,一時候,大夏拋石機和破城弩這邊烈火熊熊,火光高照。
如果他們這邊不起火,寨牆上的犬戎蠻騎還看不到這裡,此時他們這邊火光一片,犬戎蠻騎又怎麼可能不發現?
“那邊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起火了?”
一名眼尖的犬戎兵最先發現營寨外的異常,大聲尖叫起來。其他犬戎兵也紛紛眺望,七嘴八舌地說道:“難道是起了山火?”
“不對,剛才即沒打雷又沒閃電,哪來的山火!”
“難道……是敵軍夜襲?”
就在犬戎蠻騎還猜測營外的火光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突然之間,黑幕中那一點點的火光急速地飛騰起來,彈射到半空當中,接著,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