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深深地望著我,眼裡閃爍著擔憂,欣喜,還有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就這樣望著他,久久地凝望著,平靜的表情掩飾著心中的驚濤駭浪。為解青城之圍,他竟然親自上了戰場,而且一直衝殺在最前沿,銀劍飛舞,所向披靡。軍隊在他的帶領下,士氣大振,以不可抵擋之勢,將來阻之敵,一一斃於馬下。
很想飛奔過去,握住他的手,輕輕喚他一聲大哥,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和他隔的太遠,我是一個犯下欺君之罪的平民女子,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孫殿下,我們本不是一路人。
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低下頭,帶著身後所有人,彎腰一禮,畢恭畢敬道:“恭迎殿下大勝之師。”
鐵楨臉上的神情變幻了好一陣,終於浮起笑容,朗聲道:“免禮。”
話音未落,一個嬌俏的身影穿過人群,撲到他懷裡,滿含憂怨地喚道:“鐵哥哥,你可來了。”
鐵楨低頭看到懷裡表妹俏麗的臉龐,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心裡又氣又笑,只是當著眾人,不好發作,繼續微笑著,輕輕拿著她的手臂,推開到幾尺以外,示意侍衛攔住她,笑著抬手道:“傳令,犒賞三軍。”
歡呼聲伴著馬蹄聲,兵器聲,今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忽然憶起一個人,轉身在人群中尋了半日,向蘇堂問道:“皇甫將軍呢?”
“不知道。”蘇堂回答的很乾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回過頭,遠遠地跟在鐵楨身後,向府衙行去,酒宴馬上就要擺上來了。
無數篝火照亮了夜空,提著酒壺,在人群中往來穿梭,一個月來與這些將士朝夕相處,看著那些年輕充滿朝氣的臉,心中常湧起無數感慨,倘若這世上再也沒有殺戮,再也沒有戰爭,該多好。那就再也不會有年輕的生命無奈逝去了。
許知遠和木寅坐在大廳裡喝酒,隔的很遠,都能感覺到他們冰冷刺骨的目光,心裡明白,從今日起,自己必須時時刻刻提防他們,深知海山的性子,知道我背叛他,一定會怒不可遏,定要殺了我才肯甘心的。
假裝無意地走到許知遠面前,提起酒壺,為他倒了一杯酒,含笑道:“許將軍,還記得我們打的賭嗎?”
許知遠冰冷的臉微微動了動,站起身,淡淡道:“末將任憑監軍大人處罰。”
“罰什麼呢,讓我想一想。”我假裝為難狀,想了好一陣,湊到許知遠耳邊,淡淡道:“就罰你把命陪給我,如何?”
許知遠頓時變了臉色,我一笑,很快道:“開個玩笑,先欠著,記住,你欠了我一條命,將來可是要還的。”說完不理他驚愕的眼神,轉身大步離去。
走到前廳,一個小校奔過來,向我道:“張大人,耶朵王子要見你。”
“他?”我很快搖頭:“不見。”
“可是……。”小校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停住腳步。
“他說,你若是不肯見他,他就絕食自盡。”小校囁嚅道。
我啞然失笑,猶豫片刻,扭頭吩咐小兵拿來幾壺酒,又端來一大盤好菜,跟在我身後,徑直去了設在府衙內的牢房。
穿過燈火通明的走道,我來到大牢前,說實話,這兩位王子受到的待遇還是相當不錯的,雖然是牢房,卻佈置的乾淨整齊,他們身上穿的也依然是華貴的王子衣飾。只是外面多了幾道閘門和一些持刀劍的軍人罷了。
我一徑走到最裡面的閘門前,提著酒壺,向坐在裡面,神情沮喪的兩個人笑道:“兩位王子,這裡環境還不錯吧。”
耶傑跳起身,撲到閘門前,衝著我道:“張大人,你來了。”耶朵依舊靜靜的坐著,低頭沉思狀,不發一語。
“是啊,來請你們喝酒。”我示意軍士將酒遞進去,又把菜從小窗遞了進去,笑道:“你們請我喝了北國的烈酒,今日我請你們嚐嚐天朝的佳釀,比北國的烈酒如何?”
耶傑接過酒,倒頭就喝,不再說話,耶朵只喝了一杯,沉默片刻,忽然露出笑容:“你說的對,皇太孫鐵楨確實是位了不起的英雄,若不是他,我這仗不會這麼容易輸掉。”
“這樣想就對了,最好你的子子孫孫都這樣想。從此與天朝和睦相處,永為友邦。”我在椅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來,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大人以為,天朝皇帝還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嗎?”耶朵仰天長嘆。
“只要你們放下武器,答應永不進犯,張某可以說服皇太孫殿下,過幾日就放你們走,不過還有幾個條件。”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