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又數日過去,千夜再次感覺到身體和精神的疲勞,氣息也有些虛浮。用巨樹樹液補充原力,還是要靠曜篇煉化,否則吸收率就會大大降低。
但現在時時刻刻都會爆發戰鬥,挪出幾分鐘運功是奢侈無比的行為,還要冒很大風險。
千夜正打算休息一下,忽然間轉頭,在不遠處又看到了艾登。
這也是兩人戰鬥磨礪出來的副作用,現在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越來越短,常常發現彼此時,會同時發現那是一個既不利近戰又不適合狙擊的位置。
對千夜來說,雙生花如果不合一,就破不了艾登的防禦,可雙槍融合的時間,足夠艾登擺脫鎖定。而對艾登來說,他的短/槍倒是威力足夠,可若一槍傷得千夜不夠重,就要面對彷彿能切開山嶽的重劍。
這次偶遇便是如此。千夜手裡拿著一塊乾肉,這是帝**方的標準野戰軍糧。而艾登手中則是一瓶藥劑,剛往傷口上塗了一半。那位魔裔名門之子的外形比千夜更狼狽,一雙烏青黑眼圈,面頰都凹陷下去,身上還有好幾道傷口沒有合攏,依舊在向外滲著血水。
兩人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默默對峙著。
撲的一聲,千夜吐出嘴裡的肉渣,艾登則把剩下的藥全倒在傷口上,握住了腰間的短/槍。
大戰多次,千夜對這把短/槍的戒備還要超過那把造型誇張的狙擊槍。而在艾登眼中,除了武器外,他總是從千夜本人身上感覺到一種無以倫比的危險,彷彿千夜體內有一頭蟄伏的荒古兇獸。
千夜也意識到安全距離正不斷縮短,這意味著每一次接戰都行走在死亡邊緣,兩人較量的不僅僅是戰略戰術和戰技,很大程度上還有幸運。而在戰場上,最不可靠的就是運氣。
他猶豫了一下,是不是索性動用原初之槍,一舉幹掉這個大敵。可是艾登展現出的能力層出不窮,特別是瞬間擺脫鎖定,以及爆發速度近乎瞬移的脫離能力,千夜並沒有把握一定能夠打中艾登。而如果原初之槍不中,那就輪到千夜任人宰割了。
雙方各有顧忌,過了一會兒,默契地緩緩退後,各自隱沒在濃霧裡。既然沒有把握,那就重開一局,看看誰能佔得先機,變成獵人。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戰鬥方式有所改變,不再貿然以生死相拼,而是更多耐心,不斷試探周旋,一擊不中即刻遠遁。
雙方的戰技也在生死之間不斷磨鍊,現在一方只要稍有動靜,另一方就能瞬息覺察對方的意圖,從而相應反制。
他們就如同高明棋手,反反覆覆地試探,卻始終不出殺招。因為找不到機會,同時也不給對方機會。最後的結果,就是打到筋疲力盡時,反而都沒怎麼受傷。
或許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覺察到,這樣戰鬥的結果,讓他們的戰技突飛猛進,已經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藝術了。
千夜已經漸漸有了想法,要幹掉艾登,只有付出足夠代價近身,然後用寂滅斬一劍定局。然而這個代價定然會是重創。不過艾登也不是易與之輩,根本不給千夜這樣的機會。
退走後不久,千夜就又全速殺向戰場。這一次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氣息,對持有重狙的艾登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千夜相信,艾登絕對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
這確實是個極大誘惑,艾登心中掙扎再三,終於決定動手。他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不準備踩得太過深入,也沒有打算就在這次殺掉千夜,只要重創對方即可,讓形勢向自己這方稍稍傾斜。
儘管不願承認,但艾登心裡知道,戰鬥的天平已經開始逐漸失衡,他正變得越來越被動,受傷後就更是如此。而千夜不光身體防禦強得不象話,傷勢恢復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再這樣下去,他要麼認輸退出戰場,要麼成為放血戰術的失敗者。
隨著清脆槍聲響起,千夜身側驟然冒出血花,整個人都被子彈巨大沖力轟得橫移一米。然而千夜並沒有象以往那樣提速衝過去,也沒有拔出東嶽,雙生花在他掌中出現,雙槍合一。
一片粼粼水波在千夜掌上出現,隱約有花朵載浮載沉,姿態妖嬈,彷彿即將盛開。
艾登驟然間升起無法形容的危險感覺,眼中完全沒有雙生花合一的美麗幻象,此刻他無比清晰地看到千夜身上一直令他戒懼的那道氣息,正化為一頭荒古兇獸徐徐甦醒。
他顧不上其它,一聲尖嘯,掉頭就跑。全力爆發之下,艾登的速度增至極限,瞬息千米,那已經不是在奔跑,而是飛行,滾滾魔氣劃出一道略帶弧線的有形軌跡。
一道光芒不知何時無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