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帶著淡淡清香的味道,十分熟悉,是夜瞳的味道!
至此一切疑點都有了答案,夜瞳不光是血族,還是非同一般的上位血族。
夜瞳的特殊能力,居然可以把所有屬於血族的特徵都隱藏起來,看上去就和人類沒什麼區別,連體溫都保持在正常人類的程度。
無論是千夜直接接觸檢查她的身體,還是在戰術瞄準鏡的視野中,都看不出一個正常血族應有的反應。這真是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自己竟然和一名上位血族聯手,殺了一個爵位血族和一頭精英狼人?千夜此時心情異常複雜,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遺憾。
夜瞳是他來到永夜大陸後,第一個聯手作戰的夥伴。之前夜瞳折返進入垃圾場的時候,千夜的心臟確實用力跳動了一下,那時他甚至還曾有過強烈的感動。在千夜被擊飛前,看到的是夜瞳正被狼族和血族聯手包圍,形勢危急。
就算現在已經確認了夜瞳是血族,千夜發現自己對她還是恨不起來。不為別的,就為了她毅然返身,和自己共同面對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敵人。
既然她能吸自己的血,那就能夠繼續活下去吧?千夜想著。
冰冷的夜風吹過,帶著一成不變的腐朽氣息。千夜甩了甩頭,拋開太多凌亂無用的思緒,他忽然感覺到手腕處有些異樣,抬起一看,那裡居然還有兩個齒孔!
千夜皺了皺眉,伸手抹了抹,指尖傳來一股詭異的甜香,不管味道多麼好聞,都改變不了那是另一個血族留下吸血痕跡。
竟然是,血宴?千夜心中浮上這個詞。
血宴是血族一種相當正式的儀式。
其實真正的血族並不是隨時隨地都喜歡咬人,戰時對鮮血的渴求更多的是為了補充力量和恢復傷勢,就像人類用各種軍方興奮劑提振戰力一樣。
日常血族把鮮血進食視為很神聖的事情,那是他們與始祖溝通,以承繼更多鮮血之力的私人時間。因此除了血宴,他們從不與其他族人共同享用獵物。
血宴相當於人類的沙龍社交,代表著參與方之間親密的關係、友好的立場、互相的信任等等。至於血宴主食,那個人類,多是符合吸血鬼的美食主義,鮮血的味道特別好,或者身份特殊以及足夠強大。
千夜忽然抬頭,望著血色的圓月,笑起來,自語道:“我居然有資格做血宴的主菜了!”
做主菜也許還不算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還活著。
他靜靜站了一刻,然後開始小心探查起周圍的環境。這是千夜多年形成的本能,這個本能在戰場上無數次讓他躲過偷襲,從危險中活了下來。
不遠處有很多狼人的屍體,其中有一個手腳特別頎長,那種特徵竟然是一隻影狼!
這些狼人明顯比千夜最開始見到的那些還要強大,但它們都死在了這裡,而且沒有一個頭顱完好。滿地的血汙、碎骨和腦漿表明了他們的死因。
然後是第二個疑點,有幾個狼人都已經呈現乾屍狀態,顯然被吸光了血。這可不常見,誰都知道吸血鬼從來不喝狼人的血,不是因為味道,而是因為信仰。
而且殘留的血腥味竟然讓千夜感覺有些熟悉,他走到狼人屍體邊,蹲下,仔細看著。狼人的動脈被咬開,但是留下的不是吸血獠牙的齒洞,而是人類咬過的痕跡。
千夜立刻知道,是自己吸乾了這幾個狼人的血。
難怪這麼久都沒有感覺到嗜血飢渴,原來在昏迷的時候已經發作過了。這還是在救生艇墜落後,千夜第一次吸了這麼多血,他有點事不關己地想著,黑暗之血快壓抑不住了吧?也許下一次飢渴發作時,就是最終的時刻。
一想到這裡,千夜就下意識地去摸紅蠍軍刀,可是卻摸了個空。他這時才記起被精英狼人擊飛的時候,身上裝備應該全部散落了。
千夜打算站起來,去找一下自己的軍刀。在準備終結自己生命的神聖時刻,他還是希望使用那把源自紅蠍的軍刀。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那具狼人屍體緊抓的手杖上,頂端是一個恆光晷,千夜腦中自動轉換了刻盤日曆的時間,然後一怔,三天?才昏迷了三天,難怪血月仍未消褪。
千夜突然意識到醒來後一直感覺身體好象有些異常。他先是伸手過去撥了下恆光晷,確定那玩意沒有壞掉,然後用簡易的內視法檢視了一下身體情況。
果然,什麼都不對勁。
只過去了三天,血月也沒有結束,但是千夜卻沒有每次黑血發作後必然會持續很久的那種難以忍受的灼熱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