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大同小異,雖然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田舍兒,但這並不妨礙大家有共同的語言。
韓藝從容淡定道:“自然沒有右僕射瞭解,但我懂德,同時我也是守法之人,每一個守法之人,都應該有談法的權力。下官希望朝廷能夠在《永徽律》上面添上一條神聖的君子契約。”
“神聖的君子契約?”
李治聽得十分好奇。
“不錯!”
韓藝笑道:“常言道,一言九鼎,一諾千金。這話是說的非常好,但是這些言論,多半隻是存在於君子之間,也就是所謂的君子之約。君子與君子來往,雙方彼此守信。而小人與小人來往,是爾虞我詐。但不管怎麼樣,這兩種來往都是平等的。
可是,當君子與小人來往時,這個平衡就將會被打破,因為君子認為必須要守信,但是小人卻認為應該唯利是圖,視誠信於狗屁,那麼吃虧的當然就是君子,因此君子才會非常厭惡與小人來往,這都是因為君子在面對小人的時候,吃虧的總是君子。
但君子也只能口頭上發洩幾句,但是自身的利益,還是在不斷的被小人剝奪。更加令人鬱悶的是,很多情況下,君子必須要與小人來往,這是無可避免的。而尋常百姓見小人屢屢得利,而君子卻步步退讓,自然就會心向小人,這對於我大唐而言,可不是一個好訊息,君子只會越來越少。如果陛下要提倡君子之道,首先就是要想辦法維護君子的利益,讓君子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這樣百姓才會心向君子之道,亦非小人之道。”
這話說得極其漂亮啊!
長孫無忌當即眼中一亮。
就連死對頭崔義中都不由自主的點了幾下頭,但立刻就反應過來,趕緊面無表情。
其餘人就更加不要說完了,尤其是那些貴族,當然都認為自己是君子,自己的對手就是小人,一想二想,莫名的覺得自己活的忒委屈了。
褚遂良也有些無語了,這話說的確實是一個非常值得重視的事情,而且從未有人這個角度來闡述君子與小人,聖人都是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但事實是,小人衣食無憂,君子流落街頭,你這也不幹,那也不幹,那你就等著餓死吧。
李治直點頭的,笑道:“你這般說法非常新穎,而且也言之有理。但該如何維護君子利益呢?”
“用君子之約去約束小人,並且利益律法的強制性,捍衛君子的利益。也就是契約。”
韓藝正色道:“微臣擅自將其定義為,一張神聖的君子契約。關於契約,我國律法著重於土地契約,借貸契約,但這都是因為我朝均田制的原因,並非來自於誠信。而且,對於償還問題,明文規定的也少,甚至於不受理任何關於利息追討的債務。另外,官府對於民間的契約,並未有太多的干預權,一般都是採取調停,私下和解,即便官府判決了,也是令私人去征討,而非官府強制介入,也就是律法對於契約並沒有過多的約束性,尤其對一些非直接錢物交易的契約。
就拿這一回兩市商人撕毀與北巷合作合同來說,這一份合同中間並未涉及的財物,是一個共同合作的合同。他們找了各種藉口,來背棄合同,而律法對此並未有任何針對性的條例。但如果我北巷亡了,那我將會傾家蕩產,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兩市商人背棄了我們達成的合同。而這一份合同是不具有律法效應的,官府都不會受理,那微臣不只有認命,試問這種情況,微臣又如何敢再與他們合作。倘若違反契約,將會遭受到非常嚴重的後果,並且將會強制執行償還的話,那麼他們還會這麼肆無忌憚的違背契約嗎?
方才高尚書說的非常有道理,兩市的商人沒有讀過書,愚昧不堪,難以理解聖意,但是我相信他們會非常深刻理解這律法的,不管律法上面寫的多麼深奧,因為這關乎他們的身家性命。”
高履行聽得臉頰發燙,這真是**裸的諷刺他的愚昧論。但是他沒有辦法呀,違抗聖旨這是死罪,這太過了,才出此下策的。
韓瑗憂慮道:“民間糾紛,多因一時衝動而起,各有各的說法,難以說誰對誰錯,若都用以律法來處理,恐怕就過了。”
韓藝道:“但若不以律法來判斷的話,官府更加為難,因為朝廷也沒有給官員一個明確的標準。而且,下官強調的是誠信,契約代表的應該是誠信,而非是金錢,更加不是口角之分。君子是一諾千金,而小人是千諾不敵一文,再小的承諾,君子都會遵守,而再大的承諾,小人也會不當一回事。我們大唐乃是君子之國,禮儀之邦,維護君子的利益,就是維護我大唐的利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