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記下這份人情,連忙拱手道:“李舍人說的是。這都是在下的錯,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厚禮報答。”
李義府擺擺手道:“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也是奉命行事,能追到你,我就已經滿足了。”
“李舍人高風亮節,真是令我欽佩。”甭管對方是敵是友,這馬屁多人不怪,韓藝奉承一句。又道:“對了,這陛下為何會突然召我去演話劇?”
李義府低聲道:“不瞞你說,其實陛下早就對你的話劇有所耳聞,也一直想要見識見識,只是最近幾個月,陛下政務繁忙,一直抽不出空來,直到最近皇上決定起駕去萬年宮避暑。這才想起讓你隨同一塊去。”
“原來如此。”韓藝點點頭,又好奇道:“這萬年宮又是什麼地方?”
既然要避暑。肯定不會是在大內皇宮內。
李義府道:“這萬年宮原本叫做九成宮,位於麟遊縣西天台山上,到時不僅陛下會去,而且滿朝文武也都會攜眷同去。”
韓藝哦了一聲:“那陛下這是去遊玩的嗎?”
李義府立刻義正言辭道:“那當然不是,陛下乃明君也,怎可能拋下國家大事不顧。即便是避暑,那也決計不會不理朝政的,不然也不會叫大臣們跟著同去。”
言下之意,就是換個地方辦公罷了。
他都這語氣了,韓藝哪裡還敢說什麼。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
李義府又道:“韓藝,這可是你的一個好大機會,若是能夠得到陛下的讚賞,說不定會飛黃騰達。”
他這是暗示我麼?韓藝苦惱一嘆,道:“李舍人說笑了,我不過就一隻小小鳥,再飛也飛不了多高。”
李義府聽得微微一愣,略顯黯然,嘆了口氣。
嘆氣的不應該是我麼。韓藝略顯詫異的瞧了眼李義府,輕聲喊道:“李舍人,李舍人。”
李義府微微一怔,“什麼事?”
難道這傢伙也是寒門出身?要是這樣,那倒是可以來往來往,畢竟我對這官場之事,知道甚少。韓藝笑道:“不管怎樣,李舍人的這一份恩情,韓藝定當銘記於心,若他日有需要韓藝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李義府道:“我都說了,我也是奉命行事,你無須記在心裡。”
韓藝正色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光憑我連累李舍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就已經十分抱歉了,若無報答,我又怎能心安,我韓藝雖是一介百姓,但也知道知恩圖報,莫不是李舍人嫌棄我地位卑賤。”
“你………!”
李義府指了指韓藝,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
這小子太懂事了,李義府不禁又與他多聊了幾句,一來二回,倒也聊得越發起勁,因為韓藝是深通心理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非常合李義府心境,慢慢也就熟絡起來。
行至一頓飯功夫,韓藝來到了驛站,稍作休息,就拿著乾糧出來吃了起來,都是肉乾呀,這可是驛站沒有的,韓藝又請李義府坐下來,喝了一點小酒,聊了聊天,雖然這李義府沒有掏心掏肺,而且處處慎言,但是韓藝還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掌握了一些資訊,這李義府肯定也是寒門出身,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過,反正有點鬱不得志的感覺。
飯後,稍坐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天還是微微亮,李義府就催著趕路了,一行人是快馬加鞭。
因為韓藝走的時候,沒有急著趕路,慢悠悠的,所以並沒有走太遠,如今拼了命的往回趕,總算是在日落西山時,回到了長安城,入城便已經天黑了,此時已經禁宵了,好在他們是往北門入城的,離北巷也不是很遠,於是李義府就順道帶著韓藝去到了北巷,然後才回宮去了。
雖然此番離去,才僅僅過了三天左右,但是對於韓藝而言,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站在巷口,望著遠處還點著燈火的鳳飛樓,怔怔不語。因為這短短三日,他的命運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韓大哥,我們快些回去吧,也好給夢兒、華仔他們一個驚喜。”
熊弟激動的拉著韓藝的胳膊就往裡面走去。
幾人剛剛來到鳳飛樓門前,就聽得一聲尖叫,“啊………小藝哥回來了。小藝哥回來了。”
韓藝聽著好像有點“鬼來了”的感覺,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又聽得陣陣腳步聲,只見一群人從後巷衝了出來。
“韓小哥在哪裡?在哪裡?”
“劉姐,我在這了!”
韓藝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