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勸道:“小姐,你也別嫌紫嫣 嗦,這些話你也聽了不下數十遍,可為什麼就不能聽進耳朵裡呢?琴棋書畫皆不通,當個才女你沒興趣便罷,但女孩家該嫻熟的針線也沒見過你認分地坐下來靜下心學,將來要出嫁了怎麼持好一個家,做好一個當家主母?”
“那我不嫁不就得了。”
“怎麼能不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綱理倫常。”
“就是有你們這種老古板,拿著不知是哪個古人說的屁話奉行。”安無肆聽紫嫣講了這一串話,忍不住出言一諷。
瞧這紫嫣姑娘年紀輕輕,怎麼講起話來跟他老爹一模一樣?這回就是老爹在爺爺奶奶面前直叨唸著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又說什麼不孝有三無後最大,搞得原本對他終身大事順其自然的兩個老人,也跟著瞎起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自己恐怕時日無多,要他快發個媳婦、生個胖娃娃,這樣他們才不會走得遺憾。
爺爺奶奶健朗得很,看來再活個一、二十年不是問題,況且要是比不孝,他老爹可是得排在他前頭,畢竟這輩子他還有希望可以“孝順”,老爹是無望了。
他還不想成婚,和師父在外閒雲野鶴慣了,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他仍留戀。有了商行可以叫底下人打理,但有了娘子可不能叫她有了閨怨,找別的男人照顧吧!
就是生這股悶氣,他入了宮後遲遲不去見老爹。
全關關聞言猶如找到知己,頭點得快斷了。“說得好!紫嫣,你瞧瞧連個小太監都有如此見識,你真該多和人家學學。”
紫嫣瞪了安無肆一眼,“多嘴!還不快去打水!”一個小太監懂什麼婚姻大事,他們這輩子和女子無緣結好,自然是這樣說了。“打好水送進內房,再耽擱下去,小心我一狀告上太監總管。”
說著,她即以不容妥協之姿,硬是把全關關拖走。她行動熟練,看來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
“不要啦,我不要換啦……”可抗議無效,全關關還是被半拖半拉的進了內房。
安無肆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拿起放在桌上食盒裡的茶點、果品,準備找個地方享受去了。
鹿嗚館裡,滿朝文武百官都已到齊,眾大人在安公公示意下,已先行入座,等候金玄賓領著君芷衣,以及皇帝胞妹、永樂公主金盾仙,與失散已尋回的大皇子金日黎、三公主金霓兒與其另一半來到,就可開席了。
全凱身為百官之首,此等重要聚會不敢怠忽,早早就到了。當年政變之後,右丞相之位便懸空,使得他掌握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上權力,但他反而更加戰戰兢兢,就怕有負皇上所託重任。
也是衝著他是金玄賓面前紅人這點,今兒個眾人討論的焦點也包括他,準確說來應該是他女兒。士大夫圈裡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娶妻當娶全家女,富貴榮華勝駙馬。
勝過駙馬爺是誇張了點,不過絕對不會更差就是。郡主在皇后娘娘的心目中,可是第三個公主,只差不是從她肚裡落下的一塊肉而已。
“全大人,這麼早就來,聽說今晚令千金也有受邀入席是不?”
“是啊,皇后娘娘說關兒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三公主,一定要她來和三公主會會。”
“琉心郡主今年芳齡應一十有六了吧,還未婚配,看來全公你挑乘龍快婿可嚴苛得緊,不知道要怎樣的王公貴胄才匹配得起令千金?”侍丞王忠輛有些酸溜溜地道,半年多前,他在宮裡見到全關關驚為天人,宴會完馬上託媒到全府說親,沒想到卻被全凱一口回絕,說要女兒屬意,他這做爹的才敢作主。
啐,自古以來婚姻大事兒女都得聽父母的,什麼時候換規矩了。他料想是自己出身貧寒未入人家的眼,後來聽說幾個大官子弟去求親亦被打了回票,受傷的自尊心這才稍稍平復了些,不過言語間仍是忍不住想刻薄。
全凱有些尷尬地笑著,並不予以回應。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這種小事他不會放在心上。倒是他也因此看清了王忠輔這人,知道他心眼有多小。
閒聊著,沒多久金玄賓等人來了,大夥忙起身問安,太監們連忙菜,眾人寒暄過後開始舉著用膳,惟獨全凱仍左右張望著,不知在找什麼。
奇怪,都過戌時半個時辰了,關兒怎麼還沒到?
才想著,君芷衣就開口問他,“表哥,怎麼沒看見關兒呢?”
金霓兒聞言也插話道:“是啊,我母后說關關妹子嬌憨可愛,陪伴她度過不少快樂的日子,安慰她失子失女之痛,我也想快看到她好道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