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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擋板被放下了,堆在車廂上面的流沙也都“譁”地順著放下的車廂擋板流了出去,使得壓在帳蓬上面的沙層的高度也迅速降低了。不一會兒,唐軍的腦袋已經暴露在了空氣中。他又看見了藍天、白雲、大地,他死裡逃生了!
他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幾乎快活得哼起了小調。他這時才感覺生活是這麼的美好,活著是這麼的快樂,真的應該好好珍惜生命!
其實他僅僅是腦袋露出了沙層,脖子以下的部分仍然被埋著,他這時要想爬出去還得費一番猛力。而剛才推開擋板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他不得不停在沙堆裡休息一下。想等力氣有所恢復時再幹下面的事。
不過他這一停頓可就讓帳蓬裡的人給急壞了。
衡其見纜繩長時間地停滯不動,不由沉痛道:“完了,唐軍一定是掛了。”
安妮不解道:“掛了是什麼?”
龍拐替衡其解釋道:“掛了就是嗚呼了。”
安妮的頭越發大了:“嗚呼了又是什麼?”
朱鳳練道:“就是嗚呼哀哉唄。”
衡其道:“你們越解釋越讓人家聽不懂!掛了就是死了!”
“啊?你是說唐軍死了?”安妮心驚肉跳了起來。
眾人都不吱聲。現在誰也不能肯定唐軍是否還活著。安妮抓住楊浩的胳膊搖晃道:“楊,你告訴我,唐軍是不是死了?”
楊浩神情凝重道:“就算唐軍犧牲了,咱們也一定要活下去,咱們在這個帳蓬裡呆上五、六天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在這五、六天裡有人能夠發現咱們的的話,或者等下一次沙暴來臨,將這一堆流沙搬走……”
“天哪,你說的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咱們被埋在沙層下面這麼深,有誰能夠發現咱們?還有,等待下一次沙暴來臨,將這一堆流沙搬走,那要等待多長的時間啊……”安妮有點絕望了,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危險的絕境……
楊浩看了她一眼,在心裡嘆息一聲:“她到底不是虹虹,如果虹虹在這裡,她是不會這麼悲觀絕望的。不要說虹虹,就算是芸芸、阿燕、唐老師,她們每一個人在死亡面前表現出來的鎮定都是令人敬佩有加,而完全不象這個外國女人。莫非這就是東西方文化間的差異?怪不得西方人面臨被敵人圍困的絕境時就喜歡投降,並認為體面地投降不算是什麼丟臉的事……”
“楊,一起禱告吧,求上帝能收留我們……”安妮噙著淚水,在胸前划起了十字。
楊浩卻眼光發直,盯著那象條僵死的蛇一動不動的纜繩,心裡仍在設想著各種可能出現的情形。他不敢放棄希望,也不能放棄……
這時,黃跑跑忽然下意識地將纜繩提起來拽了一下,大聲道:“死就死嘛,禱告個啥?”
沒想到他這一拽那纜繩,那纜繩立刻又動了起來,並且迅速拉出去了一大截!
眾人一下子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這……這是怎麼回事?”
謝可一拍腦袋道:“這就是說,阿軍沒有死、阿軍沒有死!”
眾人一下子都笑逐顏開,不過又想不通這纜繩為什麼停留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移動一下?唐軍到底在搞什麼鬼呢?
其實唐軍不過是在沙裡打了五分鐘的盹。並且竟然睡著了。五分鐘並不算多長的時間,但在某些時候簡直就象比一年還要漫長。還算被黃跑跑這一拽,把他給拽驚醒了,他這才記起了自己的責任,奮力地從沙裡爬了出去,爬到了流沙的表面——也就是地面上。
他站在流沙的表面放眼一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足有一塊足球場那麼大面積的沙丘覆蓋在了公路之上,將大約一百多米長的公路都給掩埋了,他們的兩輛汽車自然也是完全被掩埋在了流沙之下,就象沉沒在海底的船隻,現在是沉沒在了沙海里。要想再從沙漠里弄出來,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說,他們出來以後,將不會再有汽車坐了。
有沒有汽車坐不是他現在要考慮的問題。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埋在沙海里的那些人都給科出來。當下他將纜繩使勁拽了三下,發出了準備拉人的訊號。
楊浩等人看到這個訊號自然是欣喜若狂。楊浩道:“衡其,咱們倆站在門邊堵住流沙,其餘的人按秩序趕快出去!”
推讓了一番後,最終決定了出去的順序,即安妮、謝可、黃跑跑、龍拐和朱鳳練,衡其和楊浩則最後出去。
安妮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