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找到小女孩和非真的聯絡,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拽著小女孩的胳膊連珠炮似的問道,“非真是你什麼人?她今天來了嗎?難不成就是那個睡著了的和尚?我明明只收了非真一個徒弟,為什麼你叫我師父?你是誰?…”
“非真,”小女孩聽完他的問題,思考了一會兒,“非真是姐姐,她今天來了,好像是睡著了吧。你當然是我師父啊。我?我又是誰呢?”
和尚覺得頭痛,小女孩每一個問題都認真回答了,可他還是沒有很清楚。
“師父師父!”小女孩揪著和尚僧衣的領子,“師父師父,給我起個名字吧,像非真姐姐那樣的!”
和尚覺得頭都大了,白得了一個徒弟,若是叫自己那小氣的徒弟非真曉得了,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呢。但看著小女孩渴望的眼睛,半敷衍半認真地說,“菲菲,叫菲菲好不好?”叫了這個名字,也不算跟非真一個輩分,應該會好些吧。
非真非真,哎,他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徒弟了。非真知道自己在這裡,卻不來認他,是還在生氣啊,怎麼辦?他又是愧疚又是為難地想。
和尚確實是非真的師父,單號一個“是”字,俗家姓名許長亭。
許長亭摟著懷裡的小女孩,無疑看到了徒弟的影子,不免對小女孩有幾分溫情的關懷。可即使這樣,還是頭疼不已,他耐著性子,溫聲哄騙小女孩,“菲菲,非真現在在幹嘛?我能去看她嗎?”
小女孩搖搖頭,“不行不行,”擺出嚴肅的神色,“非真姐姐睡著啦,師父不能去看她。”
“她,她…她明天還來聽經嗎?”許長亭也沒有想好要做些什麼,試探地問。
小女孩掰著指頭數數,“來的,非真姐姐要聽三天呢。”
“她,還生我的氣嗎?”他懷著僥倖的心理問出口,多期待小女孩說“不”啊。
但小女孩咬咬嘴唇,“非真姐姐特別,特別,特別生氣。要不,明天師父你先別認她,我跟你好好想想辦法吧。”
許長亭沉默地點點頭,沒指望小女孩能有什麼好辦法。他在心裡想,完了,徒弟這口氣憋了十年,他該如何做牛做馬才能消她的氣啊。
非真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菩提,難受地揉揉腦袋。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醒來就有些忘記。確定的是,有她自己,一個不是那麼像自己的自己。
非真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像夢遊一樣。睡著以後,半夜爬起來,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知道昨晚做了什麼。
非真把這些拋到腦後,決定還是安安心心去聽經。她忍不住注意那個和尚,昨晚,他似乎唸了很久的心經,他念得可真好聽,像師父一樣。
非真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的三分懷疑變成了五分。她還是怕,不敢上前去辨認。萬一真的是師父,該說些什麼,打他罵他,問他為什麼沒有回來嗎?不,那樣,未免也太失了風度。
她聽著經,又睡著了。
這一天,她醒的早些,論經結束隨著人流匆匆離開了佛堂。
入夜,一個黑黢黢的影子竄入佛堂。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一腳踹上許長亭肩頭。
許長亭昨晚是和菲菲約好等她的,昨天菲菲說今晚還來找他。他雖然當時沒有答應,但看小女孩有點執著。想到萬一小女孩來了,在這邊孤零零地等著也不好,於是還是來了,只是在佛堂念著經等菲菲。
結果一瞬就看見年輕男子飛來一腳,他險險躲開,看著男子生氣的神色,把自己得罪過的人想了一遍,確認不認識這樣的人。這才一邊躲著他的拳腳,一邊試探,“非真?”
大約只有非真才有這個勁頭氣他打他,這種幼稚的事情除了她還有誰。
男子翻了個白眼,“我不是非真。”一邊說,一邊尋著機會就時不時給許長亭掛幾抹彩。“我白天看到你,一猜就是你,你憑什麼欺負非真?啊,怎麼會有你這麼過分的人?!”
“等等,你誰,你是非真什麼人?”許長亭有點迷糊,“她呢?”
“你管得著嗎?你憑什麼管她?”年輕男子嚷嚷著。
許長亭覺得自己已經一身是傷了,臉好像也腫了。他心裡有愧疚,想著非真,大約非真認出他來了,但又不想見他罷。
這個男子,也是為了非真才打他的。他想著,非真這些年是不是很辛苦,很委屈。晃神的功夫,又捱了幾下拳腳。
索性沒有再躲,由著拳腳加身,皺著眉頭問,“哎,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