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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過了傍晚,城裡大多數店鋪都打樣了,但是城牆邊緣一條狹窄的巷子裡,一家理髮店裡仍透出一點煤油燈的光芒。這家店跟貧民區裡的其他理髮店沒什麼區別,潮溼骯髒的門面,破舊的牌子上歪歪扭扭寫著“巴勒理髮”。有一根紅白藍條相間的訊號棍子,說明這家店裡的理髮師可以兼任外科醫生。

這個年代,外科醫生的地位就是如此低下,遠不如內科和面板科醫生,甚至連獸醫的地位也比不上。只有最窮的人才會找理髮外科醫生看病,因為所以人都知道,他們一般只會用刮鬍刀放放血,或者用老虎鉗拔掉壞牙。

聖誕節剛過,馬上就是元旦,眼看不會再有客人上門了,店主巴勒早早回家跟妻子共享天倫之樂,只留下一個僱傭理髮師在店裡照看。

門外的寒風野獸般嘶吼著,屋裡沒有炭火盆,這個名叫維克多的年輕理髮師凍得瑟瑟發抖。他身上連一件像樣的外套都沒有,只好裹著給客人理髮時擋頭髮渣用的斗篷擋風。斗篷下面是一條破舊的羊毛毯子,再下面是一件夏天穿的亞麻襯衫。襪子和鞋的洞已經多得補不過來了,他只好學起窮人們的智慧,用破布條像纏繃帶一樣把鞋子纏起來保暖。

這種落魄的打扮在窄巷比比皆是,沒有任何稀奇之處,但如果有心人仔細檢視,青年的襯衫質地很好,只不過長期的搓洗日它變成粗糙的灰白色。

維克多湊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看一本舊書,他的視力本來久不佳,長期在這種環境下工作,更是惡化到不湊到紙張上就看不清的地步。但就是這樣,維克多仍然很珍惜這點光線,店主巴勒只留下一盎司的煤油,估計七點半就會用光,到那時,他就連書本里的虛幻慰藉都沒有,只能痛苦地蜷縮在硬木板床上熬過徹夜的黑暗。

這其實沒什麼好抱怨的,城裡所以窮人的冬天都是這麼過,至少這個青年還識字,能在一個有房頂和四面牆的地方看書。

或許這個冬天我就會得肺炎死掉,維克多想。

不停地咳嗽,然後吐血,在持續不斷的低燒和胸痛中離開這個糟糕的世界,他自嘲地笑了笑,在曾經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