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24小時隨時提供的熱水,單獨的衛生間,四個人共同住在一個套間裡面,兩人一個臥室,並且四人共用一個小客廳,顧裡甚至從宜家買回了沙發和茶几擺在客廳裡,於是我們的生活裡開始有了下午茶。
雖然回到寢室後我們並沒有繼續關於《M。E》的事情,但是我卻因為這個失眠了,我躺在床上沒有睡著,於是翻身起來,把書架上曾經買過的《M。E》雜誌統統搬下來。翻開最新一期的CAST頁,執行主編位置後面的名字是:宮洺。
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名字,這個就是我即將面對的老闆。
雖然在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宮洺”這兩個字背後所代表的一切。
客廳裡顧裡在用座機打電話給她男朋友顧源,告訴他她的手機壞了,暫時無法用手機聯絡。
我們都覺得她和他男朋友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叫顧裡,一個叫顧源,也許將來生個兒子可以叫故城,然後找個女朋友叫做故鄉,那麼他們就是吉祥歡樂的一家。而且更妙的地方在於,顧裡在唸會計專業,將來的志向是做註冊會計師。而顧源在唸金融投資,多麼般配。
而南湘站在陽臺上,背對著我沉默地發著簡訊。
我知道她在發給誰。
但是我什麼都不能說。
在我們平凡而又微茫的生活裡,並不是只有輕鬆的歡笑和捧腹的樂趣。在時光日復一日的緩慢推進裡,有很多痛苦就像是圖釘一樣,被壓進我們的心中。
我們的痛苦來源於愛。但我們的幸福也來源於愛。
窗外濃厚的夜色被寂靜襯托得格外沉重。黃色的路燈下,偶爾會走過一對互相依偎的約會男女。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像是大寫的幸福二字。
南湘和我一樣,也沒有睡著。她在床上輕輕地翻身,怕吵醒我。
我把頭蓋進被子裡,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發了條訊息過去,我說:“你睡了嗎?在幹嘛?”
過了幾秒鐘,我手機的螢幕亮起來,簡溪回我,說:“我在看書,《愛與匕首》。你怎麼還不睡?”
我飛快地打字過去:“我很想你。”
過了一會兒,訊息回過來,“我也是。你快睡吧,睡了也可以想我。我週末去看你。”
我把簡溪的簡訊貼在胸口上,覺得一陣溫熱。
我又把手機裡簡溪的照片找出來,照片上的他穿著白襯衣,乾淨的頭髮,高高瘦瘦的樣子,像是模特一樣。照片裡他還揹著書包,這是他在高三的時候,他對著鏡頭微微笑著,露出一點點牙齒。
他就像一棵樹一樣。
開學的第一天過去了。
其實我們的生命就是這樣一天一天地轉動過去。秒針,分針,時針,轉動成無數密密麻麻的日子,最終匯聚成時間的長河,變成我們所生活的龐大的時代。
而我,和我們,都是其中,最最渺小微茫的一個部分。
夢裡很多搖晃的綠色光暈,後來漸漸看清楚了,那是一整片巨大而安靜的樹蔭。
小時代 2(1)
小時代 2
顧裡從提款機提出厚厚的一疊粉紅色鈔票,放進錢包後板著臉往電梯走。
本來顧裡的心情很好,終於從上一個手機義憤填膺自我斷裂的陰影裡走出來,但是又瞬間陷入了另一個陰影。自從三年前顧裡開始使用信用卡以來,她幾乎就不太習慣在身邊放現金了。對於任何不能刷卡的場合,她都會表現得嗤之以鼻並且義憤填膺,但是其實我們都知道背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每個月高額的刷卡費用,會給她帶來無窮的積分和點數。這是現金消費所不能給予的。既然都是花同樣的錢,那麼該拿到的利益就一定要拿到,一分也不能少。作為一個未來的會計師,顧裡表現得精打細算非常精彩。就像有一次我們在商場裡的收銀臺前排隊結帳,站在我們前面的一個穿著Dior套裝拎著PRADA包包的女人,和收銀小姐糾結於5分錢的找零,收銀小姐瀟灑地刷一聲拉開裝錢的抽屜,兩手一攤:“你自己看!我哪來5分錢的零錢!整個上海估計都難找到5分錢!”但是Dior小姐據理力爭,最後終於驚動了商場主管,難道了5分錢硬幣揚長而去。在我們所有人對Dior小姐表示不可思議和微微鄙視的情緒時,顧裡卻被深深地震動了,用她後來的形容就是“當時我真想對她立正敬禮!”
顧裡把一疊人民幣摔在櫃檯上,接著發表了整整5分鐘關於“你們這麼大一個手機門面,竟然不能刷卡消費,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