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接了個活兒,今晚有人想聽我吹曲子,他特別著急,在摩托上就衝我嚷嚷:聽什麼曲子啊,趕緊回去,我們村最近鬧鬼,瘋了好幾個人了,現在家家戶戶都不敢開燈。我要不是出來找我哥,也不敢出門。
我問了問他哥的情況,他說他哥吃完晚飯就失蹤了,走之前神經兮兮的,說有美女約他,小剛覺得不正常,等了好久都沒回來,就騎摩托出來找他。
我答應他如果見到他哥就給他打電話,他騎著摩托往遠處開去,一會兒就跑遠了。
他離開後,我吹了會兒曲子,十二點前後的時候,還是沒人來,我正往前面看呢,突然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我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是山羊鬍。而他身後,站著一隊出殯的人。
莫非,他們是從二十幾裡外的亂葬崗走到這邊來的?
我讓自己鎮定下來,沒跟他說一句話,站在隊伍最後就開始吹曲子。
我前面站著一個年輕人,他的裝扮特別怪,頭戴紅花,光著腳,渾身哆嗦著,偷偷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臉的時候,驚呆了。
那竟然是大剛!
我想起上次在亂葬崗見到國強叔的情景,當時國強叔已經死了。莫非,大剛也已經死了?
我輕輕碰了他一下,覺得不對。
當時國強叔的身子是冰冷的,而大剛的身子是溫暖的,還出了一身汗。大剛沒死!
我猛地想起二嘎叔說的話,好幾個人來過李家莊後回去都神志不清,高燒不退,快死了。
看來,那些人都是遇到這些東西了,應該是被那棺材裡的紅衣女人吸去了什麼東西,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我雖說懷疑,可笛子沒停,一直吹著,出殯隊伍也走出了好遠,在走到一大片蘆葦地裡的時候,小老頭突然高舉右手,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我的笛聲沒敢停,只見十幾個壯小夥把那棺材抬到前面,放下,把棺材蓋開啟,那個紅衣女人頓時又坐了起來。
她衝著大剛一招手,大剛邊哭邊往前走,我心裡一急,放下笛子就衝著大剛撲了過去。
我這麼做可能會害了我大哥,可現在也顧不上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剛死,絕對不行!
可我一拽住大剛手,他似乎觸電了一樣的用力推開我,然後,就奮不顧身的衝著那棺材的方向撲了過去。
我被他推倒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他鑽進了棺材,棺材蓋嘎巴一下子就合上了。
我想站起來,被山羊鬍踩住身子,一動也不能動。抬頭就看到他猙獰的笑容,我氣得大聲叫嚷著,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山羊鬍砸去,他卻無動於衷。
很快,棺材蓋就開啟了。
大剛站起來,渾身赤裸,呆呆的站到一邊,時而傻笑一下,一點生機都沒有。
那紅衣女人也猛地坐起來,她赤裸著上身,在月光下白得晃眼。她衝著我的方向招了招手。
奇怪的是,這次我沒有要過去的慾望,可是身後突然就走出一個人來。
那人身穿紅褂子,大眼睛雙眼皮,腳穿布鞋,不是高月是誰?
我大聲喊:高月,高月!
她似乎沒聽到一樣,走得越來越快,很快就來到棺材前,幾個小夥子圍了上來,就要動手給她脫衣服。
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山羊鬍老頭知道高月一直圍在我身邊,他叫我來這裡吹曲子的目的,是要接近高月!
我發瘋的撲了過去,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拼命的跟那幾個小夥子扭打在一起。
他們的力量都特別大,身子僵硬。我推不動他們,被他們推倒在一邊,又圍在高月身邊,要給她脫衣服。
我心裡別提多急了,明知道打不過他們,也爬起來再次衝過去,被其中一個人打了一拳,鼻血瞬間流了出來。
奇怪的是,我一流血,高月的頭髮猛地就飄了起來,我瞬間覺得有點冰冷。
高月的這個變化一出現,紅衣女人頓時就往後倒,倒在棺材裡。山羊鬍大喊:趕緊走,快!
我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們抬著棺材就往遠處跑去,速度特別快,一溜煙的功夫就不見了。
這裡就剩下我,高月和大剛。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高月這樣,月色下,高月頭髮全飄起來,眼睛血紅。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突然被一粒沙子迷了一下眼,閉眼揉了揉,再睜眼的時候,高月已經不見了。
我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站起來,碰了碰大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