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是吧,告訴你趁老孃還有心情陪你嘮的份兒上趕緊走!否則老孃宰了你燉湯喝!”
霧草,這絕壁是跟著主人太久近墨者黑啊!這唬鳥的本事!
這一場決戰,在樂湮和溯時大眼瞪鳥眼之中,不知何時已然結束。
樂湮撥開樹叢,幾段綠葉花枝搖搖欲墜,她滿心傾慕的男子,玄衣風雅,冷漠散盡,這一張堅毅筆挺無懈可擊的俊臉,竟磨出了幾分溫潤的味道。
對著她偷覷的雙眼,遙遙一眼望過來,樂湮心思一動,卻見他抿著唇微微含笑,右手執著劍柄反手抵在肩膀上,這麼坦然從容,一點也不像打輸了。
倒是李白,負手而立,風姿頗為傲然,直至片刻後,方才執劍拱手施禮:“姬公子,承讓。”
“李兄好手段。”姬君漓含笑還禮。
李白哈哈一笑,“今日一戰,實是酣暢淋漓!白這一生,難逢敵手,幸得遇上姬公子,今日決戰之後,白與姬公子永別無期了,望君珍重!”
姬君漓薄唇微然霜亮,頷首致意。
一揚眼瞼,見李白眼中似有晶瑩,張口便欲賦詩,登時匆匆攔下:“李兄不可!”
李白的詩興斷了,他皺眉提聲:“姬公子這是何意?”
姬君漓慚愧萬分,低頭再施一禮:“李兄的詩便是信口而就,亦足以名動天下,垂於史冊,在下實在不欲往這丹青史墨之間填上無意一筆,不欲為後世所知,還望李兄見諒。”
斷然沒有想到,竟會是如此答案,饒是李白見多識廣,飽經風浪,也不曾遇到如姬君漓這般的人,不由得撇嘴,“由得你了。”這話說得,並無不客氣,只是詩興被擾有點惱意。
姬君漓有點好笑,他方才那言純是真誠,卻實在是大大地恭維了李白一把,也把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兩人少言,道了個別,李白便決定了告辭離去。
臨別之際,白袖淡揮,拂落一片夕陽,肩上閃耀著橙紅的亮斑,是頸邊衣襟細修的碎鱗泛著光,襯得李白其人更如珠玉生輝,瀟灑風流。
“姬公子一番心意,白銘記於心。告誡之語,言猶在耳,白,永不敢忘。至此別過,後會無期。”
“李兄走好。”姬君漓並不親自送客,有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只是輕輕頷首,一禮引他出府。
直至李白走了許久,樂湮方從樹叢裡蹦躂出來,一見到姬君漓便忍不住小跑上去,看他完好無損的,登時舒了一口氣,“漓,你贏了?”
“輸了。”他神色很淡,彷彿還在看著轉角處,那最後一片白衣的隱匿之處。
“啊?”聽到他輸了,樂湮登時耷拉著腦袋不悅地揚唇,“你竟然輸了,你輸了還這麼坦然。”
姬君漓聞言,終於收回目光,右手輕輕抬起,撫了撫她的髮梢,自己的眼眸也在瞬間發亮,“我讓了他三招。”
“啊?為什麼?”
她猛然揚起腦袋。
姬君漓好笑地俯下身,眼眸晶亮如雪,“因為我發現,我的劍術好似精進了不少。”
“所以呢?”
“所以……我怕把他打哭了。”
“……”
墳頭燒報紙,糊弄鬼呢。樂湮撇嘴表示,她才不會信呢。
第84章 樂湮的氣悶
要走的這一天,是個好日子。
長安城,小雨微酥。
也是這一天,樂湮與姬君漓鬧了點矛盾。
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樂湮對於姬君漓委曲求全的時候不少,但一旦觸及了底線,她就會有點不依不饒的。
底線就是,姬君漓身邊不能再有別的女人。
本來那聘聘婷婷的碧衣美人每日在姬君漓身前晃悠已經更讓他惱火的了,偏生時下還有奔放的女子追求美男的行為實在過於瘋狂。
魏晉南北朝時代,也是個風流縱情的時代,姬君漓那時候過得比較低調,出入之間幾乎帶著帷帽遮面的,尤其有段時間,因為眼睛不大好使,目光無神,風華褪減,幾乎沒有什麼鶯鶯燕燕纏上他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
本來來時,樂湮便曾小心地問過他:“唐朝的人還是很開放麼?”
姬君漓扯著一雙墨色的眉,為難地說了句:“應該……還好吧。”
比起魏晉南北朝,算是還好。
也因為這個還好,姬君漓渾然不加註意地在街上招搖過市。
與李白拼酒,輸了一百大壇,豪情揮手,一時傳為笑談,自己也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