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爵士走向角蛇,然而相距僅有數米時,他突然全身一震,猛然停步!
他慢慢摘下罩帽,露出滿頭的銀髮和清雋威嚴的面容,深深下勾的嘴角和鷹隼般的眼睛都能夠讓人感覺到他內心的冰冷殘酷。不過這一刻他面容竟然有些扭曲,喉間模糊地發出低沉近乎嘶吼的呻吟,連吸血獠牙都從唇角探了出來。
他盯住的地方,生著一叢低矮的灌木。灌木樹身扭曲,長滿利刺,頂端伸出數片稀稀落落的墨綠色葉子。
爵士不斷深深吸氣,讓嗅覺指引著自己,慢慢接近灌木。最終,他找到了目標,那是一滴沾在葉面上,已經乾涸的鮮血。
儘管血已乾,但上面殘留的一絲氣味,依然是如此芳香甜美。那當它還是鮮活狀態時,又該是何等味道?
血爵士靠近血滴,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屏息,閉上了眼睛,露出陶醉表情。
章七 誘殺
片刻之後,血爵士從迷醉狀態清醒過來,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他開始觀察周圍環境,判斷這滴血的來源,最後,望向死亡角蛇的方向。
血爵士若有所思,快步走到蛇屍旁,拿起它仔細檢視。果然,在角蛇的尖角處看到一絲殘留血痕,另外角蛇的腹部也異常鼓脹,顯然是剛進食過不久。這個發現讓他感到格外欣喜。
血爵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拔出匕首,剖開角蛇腹部,裡面果然盛滿血!十分新鮮,甚至還有溫度。他立刻把所有的血都倒進嘴裡,最後意猶未盡,索性把整條角蛇都吃了下去,只把尖角吐掉。
吃了這頓少有的美食後,血爵士冷漠的面容上不由也露出滿意的神色,他抬頭朝著千夜離開的方向望過去,雙瞳已經全部轉為血氣氤氳的猩紅色。
一個弱小如灰塵的人類,原本殺他都嫌麻煩,在黑沼裡可沒有潔淨水洗手。現在卻是不同了,被角蛇叮過的食物能跑出多遠?
血爵士重新戴上罩帽,身影漸漸隱入霧氣,朝著千夜離開的方向疾追下去。
一路疾行,轉眼間就奔出了數公里,不過並未如血爵士預料般追上那個人類。而對方留下的痕跡還是和開始時一樣,彷彿重傷漸漸瀕死的樣子,連行跡都無法很好地掩蓋。
血爵士心頭掠過疑惑,角蛇有劇毒,就是高階血族被叮過,也需要及時用鮮血之力驅除毒素,否則同樣會有致命風險,只有天生強大的魔裔才能夠無視它的劇毒。那不過是個人類,怎麼能夠支撐這麼久,難道他還是個真正的採藥人?
血爵士突然一聲慘叫,一頭栽進泥沼!他此時腹內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驟起,彷彿有無數小蟲在啃咬內臟一般!讓他驚慌的是,體內血氣也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和一道伴隨著疼痛突兀出現的血氣拼命衝突廝殺,雙方竟然都在試圖掌控身體。
血爵士攥住自己的心臟部位,張大嘴巴,卻因為劇烈的疼痛幾乎連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他心中的驚駭已經無法形容,這種跡象,分明是被上位血脈的血族注入精血後,兩種血脈開始爭奪身體的主控權。
血爵士自知血脈雖然談不上如何輝煌,但至少也是中等偏上。竟然被沒有源血者在身邊的外來血脈壓制,甚至在爭奪中處於下風,那麼進入他身體的至少得是真正的上位血脈!
如此強悍的上位血脈,即使放眼整個血族也屈指可數。血爵士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近期究竟被哪位純血血族咬過。
而且該死的,血脈衝突居然在這種時候發作!
血爵士腦海中恍若閃電劈過,他突然想起了那條角蛇,以及角蛇腹內溫熱美味的鮮血,驟然全身冰冷!
陷阱!這是血爵士的第一個想法,然而隨即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血爵士絕不相信自己追蹤的會是一名血脈強大的同族。在血族內部,很多時候血脈的位階壓制超過等級壓制,對方如果真是那幾個氏族的後裔,只要表露身份,在雙方並無舊怨的情況下,血爵士肯定會退讓。他想不到對方設下這種陷阱的理由。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他遇到了一個人類製造出來的鮮血“容器”!想到這裡,血爵士貪婪之心再起,把先前生起的逃跑念頭又放下了。
對人類來說,含有上位血脈的血族鮮血同樣極度珍貴。有了這些鮮血,再配合適當的儀式,就可能暗中造就一名新的血族。
雖然人類和黑暗種族表面上勢不兩立,但是黑暗種族,尤其是血族悠長的生命被人類格外向往。總會有些恐懼死亡不想失去權勢的大人物,在生命行將走向盡頭時不擇手段地要繼續活下去,變成血族當然也是途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