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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墨九在園子裡忙活。

今兒天氣好,冬季的太陽格外暖和舒適,她讓玫兒在園子裡支了一張桌子,把織娘扶過來坐好,親自將蕭乾送來的鐵觀音衝上桂花,泡出一壺桂花烏龍茶,讓織娘品著,看她醃菜。

為了口腹之慾,墨九很拼。

眼看要入冬了,蔬菜什麼的吃著就沒有那麼便利了,她今兒大早就讓人去集市上買了好些陶瓷的罈子,趁著季節醃上青菜、蘿蔔、大頭菜、姜、蒜等等,又將一些青菜洗淨晾曬,準備做鹹菜乾……

坐在藤椅上,她穿了件素淡的裙子,黑色的長髮鬆鬆挽了個婦人髻,白筍似的手指一根根梳理著菜梆子,時不時揚起一串水花,帶出一股淡淡的菜香,那一副認真的樣子,織娘並未見過,她也從來不知自家女兒會做這些事情。

慢慢的,她目光就蘊上了淚。

“九兒,在蕭家,你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墨九哪曉得她的心情?

回頭一看,她笑,“還好吶。”

織娘審視著她,有些不忍,卻還是長嘆了一聲,“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老待在娘身邊……難免會讓人閒話。出了嫁的姑娘,終歸是婆家的人了。”

墨九一怔,沒有回頭,“再說罷。”

人在心情煩躁的時候,一定要有事做。尤其墨九,對於做吃的,她向來就當成一件高興的事,並沒有織娘想的那樣複雜。

尤其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宅子,有了一個便宜娘,她突然就有了一種家的歸屬感。在她看來,人的精神領域裡,歸屬感太過重要。一個人不管流浪到何方,不管經歷了什麼,只要心裡有一個踏實的角落,有一個避風的港口,什麼風浪也都不懼了。

以前她從盱眙到楚州,又從楚州到臨安,因為沒有娘,沒有一個可以稱為自己人的人,沒有一個可以稱為自己的地方,她始終覺得自己是飄著的,只是一個沒根的浮萍。但在這裡,她有了一個“親孃”,雖然她醜陋衰老,可目光裡的慈愛卻真真切切的……

如此,她突然滿足了。

於是做事也就有了意義。

她把洗好的菜放入罈子,把蓋子蓋上,又在壇簷澆上水,低頭嗅了嗅,滿意的拍拍手。

“這一罈好了,玫兒搬到邊上去,換下一個。”

玫兒笑道:“姑娘,這樣就好了嗎?什麼時候可以吃?”

墨九側過眸子,“這一罈泡的,過兩天就可以吃,那一罈醃的,這一罈醬的,得多等些時候……”

玫兒聽她說著,嚥了口唾沫,趕緊把蓋子蓋上去,把陶瓷罈子搬到角落裡,又指了指那些鴨蛋。

“姑娘還要做松花蛋嗎?”

墨九點頭,“必須吶,我要為我的冬眠,準備食物!”

玫兒興高采烈,“好哇好哇,我來幫你做。”

藍姑姑也笑道:“我來調草木灰。”

一家人在一起做吃的,那感覺很是愉快,墨九笑吟吟地看著她兩個,又看了一眼坐在陽光裡的織娘,看微風撩起她帷帽一角時,露出來那一片猙獰的肌膚,心頭突地一窒。

昨兒織娘說,當年她開始有失顏徵兆的時候,月事就不來了,接下來,臉上就開始長痘長瘡,容顏盡毀。

……她不由摸摸自己中了醉紅顏的臉,覺得這已經夠醜了,若毀成這般,可怎麼活?

尤其她月事也沒來。

曉得了這事之後,她向藍姑姑打聽過,她其實是來過月事的,就在她第一次逃婚的前幾日,才剛過去。算算日子,也就是說,她有三個月沒來月事。

雖然她暫時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異常,但就算沒有早衰一說,這個事兒對姑娘家來說,都得重視了。

若往常在蕭家,她肯定會問問蕭六郎。只如今兩個人關係僵持了,她不方便找他,而且,她也不知道蕭六郎在婦科方面,算不算得上千金聖手?

“噗!”想到蕭六郎治婦科病,她冷不丁惡寒一下,有些想笑。

玫兒正在攪拌草木灰,看她發笑,不由一愣,“姑娘怎麼了?”

墨九搖了搖頭,含著笑低頭教藍姑姑包松花蛋,臉上笑容未退,院門口,沈心悅就大著嗓門在喊。

“小九,薛家小郎又來了。”

墨九起身看去,可不就是薛昉來了?不過他手上還拖著一條大黃狗,探頭探腦地搖著尾巴,似乎不太敢進來。

“旺財!”墨九見到這傢伙,有些興奮,顧不得手上沾了草木灰,直朝旺財招手。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