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鶴年說了一聲:“阿祿。”
舒玖抬頭看去,只見阿祿站在馬路中間,周身散發著森然的冷意,好像要把空氣凍上一般,他的目光在四周飛快的掃著,帶著一種怕人的瘋狂。
阿祿只是遊蕩在陰間的一個厲鬼,揹負罪業和殺戮,吞噬其他惡鬼,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是什麼,為什麼遊蕩在陰間不去投胎,以他的罪業也投不了胎,想必要生生世世被關在鐵圍城之中。阿祿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遇到的阿福,那個時候,那個白衣男人站在百鬼臺上,他的容貌冷峻,彷彿高不可攀的上仙,帶著冰霜一樣的傲骨,然而他只是鬼而已,卻又不只是鬼而已。
他是百鬼之王。阿祿飄蕩了這麼多年,只輸在了他的手上,而且輸的心服口服,鬼王要收他做鬼侍,笑著告訴他,以後他就叫阿戮。阿祿被鬼王點化,之後很久都一直跟在鬼王身邊。
直到鬼王魂飛魄散,阿祿將他救下,用百鬼臺凝聚魂魄,然而百鬼臺也只是可以凝聚魂魄,卻讓鬼王忘記了很多東西,鬼王變成了單純的阿福,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阿祿,只認識阿祿一個,只聽阿祿一個的話。
阿祿忽然發現,或許這樣子也很好,因為阿福變成了他一個人的阿福……
舒玖他們走過去,剛要和阿祿說話,卻見阿祿的目光突然凌厲起來,側頭瞥向一邊,然後身形忽然拔起,周身冰冷的氣息暴漲,轉瞬之間消失了蹤影。
查縛說:“是中午遇到的鬼魂的氣息。”
舒玖說:“我也感覺到了。”
舒鶴年說:“怎麼又是他?”
舒玖說:“先過去看看。”
他們說著,跟在後面,果然是那個長的極像靈泉掌門的鬼魂,他微胖的身形在空中飄蕩著往前走,手中拿著一面鏡子,鏡子在暗淡的夜裡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鬼魂一直往前飄去,手裡的鏡子平舉起來,就像上次一樣,好像指著什麼地方。
舒玖他們追過去,往前走了不遠,只見一個深深的衚衕,衚衕裡沒有光線,顯得非常昏暗,只不過他們走了兩步,就看到了強烈的光芒,黑漆的衚衕幾乎被照成了白晝。
只見窄小的衚衕裡,地面上出現一個白色光芒的光圈,裡面是繁複的花紋,阿福站在裡面,脖頸上,手上腳上都戴著鎖鏈,阿福似乎是看到了他們,使勁拍著,光圈散發出來的光芒好像是一道無形的圍牆,阻隔了阿福。
阿福一邊拍著,一邊帶著哭腔的喊:“阿祿!阿祿……”
阿祿看到阿福身上的鎖鏈,周身寒冷的氣息更是暴漲起來,幾乎要逼得人喘不過來氣,就在阿祿要拔身而起的時候,舒玖突然喊了一聲:“等等!”
阿祿衝上前去的一剎那,白色的光圈忽然光線乍起,一下刺得人眼生痛,一個人影從光圈後面走了出來,卻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出一個隱約的人影。
人影笑著將阿祿阻隔在遠處,說:“獵物已經在籠屜上了,沒有人能把他取出來。”
舒玖冷笑了一聲,說:“靈泉掌門,不敢以真面目見人麼?”
那人影周身的光線慢慢淡去,終於露出了面目,竟然真的是靈泉掌門的臉,再加上微胖的身形,一笑臉上全是褶子,幾乎一模一樣。
靈泉掌門卻笑著說:“只不過是一張皮囊而已。”
舒玖說:“還是借用的皮囊。”
靈泉掌門更是哈哈笑起來,說:“什麼也瞞不過你們,只不過你們知道了有什麼用?我已經擁有了惡果的一魂,再慢慢享用完福果的靈力……”
他說著,阿福仍然在光圈裡掙扎著,鎖鏈被他掙扎的“喀拉喀拉”作響,阿福大大的眼睛裡含著眼淚,可憐巴巴的拍著無形的圍牆。
查縛沒有說話,只是手心微張,一捧藍色的冥火“唰”的一下打了出去,撞到無形的圍牆,竟然發出“嘭”的一聲巨響,衚衕兩面的牆壁都震了震,阿福站在光圈裡頓時左搖右擺的,幾乎要被震散了架,無形的牆壁顯出了一些裂痕。
查縛皺了一下眉,目光森然的說:“你是仙。”
靈泉掌門只是幽幽的笑,不承認也不否認,說:“冥主大人,我勸你不要繼續了,雖然你的靈力確實能打破我的圍牆,但是如果強行打破,你們的鬼朋友也會因為受不住而魂飛魄散的。”
阿祿盯著靈泉掌門,因為戾氣已經變得青面獠牙,沉著聲音說:“那就用你的魂魄來祭他。”
他說著忽然拔身而起,衝到靈泉掌門身前,靈泉掌門趕緊側身閃過,只感覺左臉一陣生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