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隨蘇什國主來到一塊寬闊的草坪上,三位王子皆是手挽雕弓,箭羽則掛在馬鞍上。三人坐於馬上,氣質截然不同,只聽鑼鼓陣響,三匹馬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在草坪上跑了一圈,樓言初和炎逸仍舊並排而行,塵楓卻漸漸地吃不消了,他的馬兒竟突然停下腳步,原地打起轉來,就是不聽他的話再繼續前行。
塵楓無法,只好牽著馬退出比賽,眾人惋惜不已,柳語夕卻知道,除非他故意,否則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低階錯誤的,他退出,只是為了讓那兩個人正面對上。
漸漸地,曾經不太明白的一些東西,她彷彿找到了源頭,如抽絲剝繭一般慢慢地清晰浮現出來,塵楓做的一切看似顯得有些笨拙,但無疑把那兩人的關係更加地炙熱化了,如此直接,如此簡單,他的目的,竟是要讓兩人的怨恨更加深,這樣一來,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不由自主地,柳語夕的目光對上了塵楓的眼神,塵楓輕輕一笑,好看的狹長眼眸裡流露出一絲絲邪氣。
他想要皇位,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那兩人也有同樣的思想,這一點毋庸置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未必不知道,但塵楓除了擁有漁翁的智商,還有六親不認的狠心。炎逸,他滿心滿眼似乎就只有一個樓言初,他要對付的也只有樓言初。而樓言初,雖然心機智慧不在塵楓之下,但他卻並不會採用這種損人利己的方式。
想到這裡,柳語夕暗自心驚,她怎麼會知道他不會損人利己,她對他的瞭解其實並不多,為什麼她心底就認定了,他要做什麼,必然是會強勢地自己奪來,而不會去陰險地算計親人,手段他不缺,同樣,他許會狠心,但是他不會對親人下手。
這片刻功夫,炎逸和樓言初已經在草坪上騎馬跑了一圈,樓言初略靠前一些。對於這個比賽,柳語夕並不清楚規則,以為跑得快便是贏了,殊不知,草坪旁邊突然冒出一個草靶子,炎逸和樓言初兩人同時看到了,皆同時拔箭搭弓,風馳電逝,躡景追飛,瞬時,兩人已揚鞭遠去,而草靶子中間並插著兩根箭羽。
又馳過一段距離,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男子,舉著一個草靶子繞著草坪跑動起來,兩人又同時搭弓射箭,再一次同中紅心。
蘇什國主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而附近的女人們皆不由地鬆了口氣,若是那箭稍有偏移,那舉著草靶的人性命定然堪憂。殊不知,那舉靶之人絲毫不緊張,這不過是他做慣的工作,這三位王子從來沒有偏過靶子,更莫說射到他身上。
兩人氣勢如虹,再一次從柳語夕等人所在的位置飛奔而過,真有凌厲中原的氣勢。
“唰,唰,唰……”再一次全中。
就在眾人心眼兒被越來越激烈的賽事提到嗓子眼兒的時候,塵楓突然出現在柳語夕身旁,低著聲音,笑吟吟地問道:“你想他們誰贏呢?”
柳語夕下意識地移開一步,“怎會是我想誰贏,誰就能贏的?”
塵楓看到柳語夕的動作,臉上神情沒有變化,只是眼中的被遮掩的邪氣又竄出了幾分,他含著笑道:“是嗎?”接著又靠近一步,柳語夕退無可退,只能看著近在咫尺的詭異笑臉,“怎麼我覺得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呢?”
柳語夕尚未答話,塵楓又道:“不如我來幫一幫你……”說話間,有什麼東西從攏在袖裡的手掌中飛了出去。
電光火石間,炎逸的馬突然前腳離地而起,仰頭嘶鳴,炎逸撫著馬兒的鬃毛,貼著它耳邊說了些什麼,馬兒便漸漸安靜下來,接著向前跑去。此時,兩人間本只相距三尺左右的距離,經此一事,生生地拉開了幾丈遠。
炎逸心中也明白,若是想在接下來的一半路程裡,趕超回去,可謂不可能。但他卻不願輸給他,哪怕馬腿斷了,他自己也要跑到終點。
這時,跑道左右兩邊同時出現五個草靶,不規則地在草坪上亂跑。樓言初面色沉靜,雙眸微眯,瞬間俯手從箭筒裡抽出十支箭羽,真有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的氣勢,動作更是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這樣子的樓言初,柳語夕從來沒見過,印象中的他總是清雅淡然,仿若飄離凡塵之上,這樣子策馬挽弓的他讓她陌生也讓她震撼。她只感覺眨眼間,那十支箭便從他手指間竄了出去,依次的釘在移動的草靶上。
這一番動作做完,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包括那些自認為有兩把刷子的皇室親貴,此時見了樓言初這一手連續十連發,也不由張大了嘴,驚奇不已。
而炎逸見到樓言初這一手後,扶著弓箭的手略微地顫了顫,但只這一顫,那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