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想象那樣的場景,他也覺得高興起來,忍不住微笑著,說道:“我不會覺得你執念,因為白羊洞對於很多人而言只是一個名臣,但對於你而言卻是一生。只是我聽說岷山劍會和我們青藤劍院這種小打小鬧的祭劍試煉不同,三甲也是分前後的,所以只是進入三甲,不算是最開心的事情,要爭當然便是要爭榜首的位置。”
薛忘虛微微一怔,他從丁寧的微笑和平靜的眼神裡看出了絕對的信心,他的手便差點又擰斷了自己的數根白鬚。
“你要爭第一?”
“即便我對你說過了那麼多,你也依舊擁有這樣的信心?”
薛忘虛搖了搖頭,卻是呼著氣又笑了起來:“若你真的能拿第一,我便老夫聊發少年狂,在岷山劍宗前的名劍江脫光了衣服跑上一圈。”
“我會拿到第一的。”
丁寧很確信的說了這一句,然後用種很古怪的神色看著薛忘虛:“難道你們年少時,很喜歡脫光了衣服狂奔?你們有這種古怪的嗜好?”
薛忘虛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雙手拍打著坐墊,好像真的回到了青春年少時光。
“年少輕狂,放歌縱酒,誰知道多少輕狂事,可是多少歲月消,多少事錯了,多少人走了,卻是再也難回頭,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聽著薛忘虛這樣的聲音,丁寧閉上眼睛,心中輕聲說道:“老頭,你雖遲暮,但我跟著你,必會給你真正的風光。”
第十章 計劃不如變化
時日漸逝,冬意更濃,入了巴郡,沿途風物便和長陵截然不同,放眼可見,略微低矮的山丘大多被墾出了梯田,到處都是小集鎮,卻難見有規模的大城,連綿的巴山險峻高峰像一個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並肩站立著,那些地方,迄今為止還是人煙罕至。
在千年之前,天下的修行者還很稀少,能夠悟道,或者得到一些修行之道的修行者,在尋常人口中都是地仙、劍仙一流的人物。
這些人在山中藉助靈脈修行,被認為是餐風露,吞雲霞,留下了無數傳說。
到世間諸國慢慢強盛,形成各大王朝,大秦王朝和巴山劍場興起之時,巴山一帶設郡,人口雖然大量增多,但巴山之中的靈脈已經斷絕數百年,裡面的古修行之地也像自然淘汰一般,已經消失了很多年。
時至今日,巴山劍場都在元武皇帝登基的那一場風波里隕落,相比長陵這種修行者密集的國都而言,巴郡一帶的修行者數量極少,尋常山民對於修行者的瞭解,還是和以前差不多,覺得修行者都是餐風露吞雲霞的仙客。
所以只是沿途薛忘虛只是略微展露一些手段,便能輕易的換到最好的馬匹,一路行進的速度自然不慢。
這一日,丁寧掀開被冰屑凍得有些堅硬的車簾時,他看到了一大片沿著山坡建立,足有上千間木樓組成的城寨。
他知道這是連城寨,原先在巴山一帶沒有正式設郡,沒有駐軍之時,這裡已經是巴山土人最大的聚集地之一。
經過這裡,再穿過一個峽谷,裡面有一片盆地,那便是竹山縣所在。
……
就在丁寧跟隨著薛忘虛,已然接近竹山縣之時,長陵郊野的兵馬司驛站裡,王太虛和俞辜正在進行著一次會談。
俞辜的目光大多時候依舊停留在院落裡的那株臘梅樹上,他的表情依舊威嚴而冷,但心中卻是已經真正的平靜。
因為他十分清楚,按照前些時日的進展,這場兵馬司必須及早結束的談判,將會在今日完成。
“寒氣已濃,衣甲之事若是突然換了人來接手,便有可能會遲誤。”
王太虛的目光也停留在了那株蠟梅樹上,他不急不緩地說道:“所以將軍之前說的有道理,我們兩層樓可以不要衣甲採造的生意,但解庫的生意必須要,除此之外,我聽聞長陵許多牢獄已經年久失修,且裡面的犯人天冷也需穿衣,恐有些苦處也需要幫忙,這些事情,讓與我們兩層樓做,想必將軍能夠做主?”
俞辜霍然轉身。
他的眼睛裡射出刀鋒般的厲芒,直視著王太虛,沉聲道:“你是認真的?”
這是完全出乎他預料的事情。
牢獄房屋修繕,牢飯衣物被褥,一些往來通融之事,這裡面雖然也大有好處,但怎麼可能比得上軍隊衣甲採造的驚人利潤?
王太虛微微一笑,說道:“我雖然只是市井小民,比不得將軍軍令如山,但說起話來,一言九鼎還是做得到的。”
俞辜看了他一眼,頓時會錯了意思,微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