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我跑到醫務室去拿了點感冒藥,是黑加X,結果回來一不小心把黑片給吃下去了,這下乖乖隆滴冬,你聽聽那廣告詞,“白天吃X片不瞌睡,晚上吃黑片睡得香”,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那個眼皮重啊,我走路都想就地躺下。
他媽的,這純屬安眠藥,感冒沒覺得好轉,還把哈欠給整得接二連三的來拜訪。
十一點半,我照例坐在田麗的小桌子上整理上午的材料領退記錄,一個長達二十秒的哈欠之後,我再也挺不住了,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抬頭看見朱雪站在生產線頭向我招手,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就向她跑過去,一不留神踩到一塊香蕉皮,身子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樣倒了下去,在倒下的一瞬間,我這樣在想,TMD,車間裡怎麼會有香蕉皮?
我人仰馬翻地倒在地上,睜眼就看到兩個人,一個是臉黑得像包公的朱雪,給氣的,一個是臉白得像殭屍的田麗,給嚇的,不過世界上絕沒有這麼漂亮的殭屍,就算有,別人也不會把她當殭屍看。
我只用一秒鐘就明白了,我踩香蕉皮是在做夢。
但我真的跌倒了,是朱雪在我身後一直站了一分多鐘,她是希望我能自我警覺的醒過來,但我太TM的不識相了,還衝她流了一嘴的哈拉子,朱雪終於忍不住了,飛起一腳就把我屁股下的小凳子踢飛,我像911事件中世貿中心的雙塔一樣轟然倒地,還落地有聲。
這是後來田麗繪聲繪色講給我聽的,講完了她就笑得花枝亂顫。
我灰溜溜地跟在朱雪屁股後頭來到會議室,準備捱罵,於是我又知道了一件事,會議室除了開會、聊天外,還是用來教訓“老油條”的。
朱雪板著臉說,你今天是怎麼了,往常活蹦亂跳的,吃錯藥了?
我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你也吃錯過藥?
朱雪厲聲喝斥,放肆!
我才轉過彎來,她那一句“吃錯藥”是罵人的話,並不是在問我吃錯了藥,我一向自認聰明絕頂,沒想到這一刻竟這般糊塗,看來聰明人有時候比糊塗人更糊塗。
我只好把事情跟她講了。
朱雪聽了板著臉半天沒吱聲,好一陣才說下不為例,不是看你平時表現優秀,早記你一個大過了,你知道上班睡覺可是死罪!下去吧。
我一邊說謝謝組長網開一面,一邊點頭哈腰地退出會議室,才關上門,就聽到裡面撲哧一聲響,然後是朱雪再也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我想,得了,明天這事肯定會被半個車間的人知道。
中秋月不圓21
21
下班後,田麗不知從哪借了一輛當地人俗稱“毛驢”的電動車,說坐公車挺繞道的,並且六點半就沒了,不如自己騎車比較方便,還問我會不會騎電動車。我說我們那旮旯不興這個,沒這地方平坦,全是摩托車,而且是全國最牛逼的摩托車基地。
田麗就說那你來騎車帶我,我自個兒騎還可以,帶人就不穩。
可我雖然生在摩托車之鄉,但由於我所在的區公交車發達,家裡到學校又近到只需五分鐘的“11路車”(步行),根本就沒機會碰摩托車,不過我腳踏車技術奇佳,一輛老牌永久車帶著兩個比我個兒還大的同學穿街過巷如魚得水。
我想,電動車也是腳踏車的一種,不是有的地方就叫這玩意兒為電單車嗎,就算眼前這傢伙長得像摩托車,但它本質還是腳踏車,政治老師從頭開始就苦口婆心地教育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沒想到今天終於用上了。
於是我像騎腳踏車一樣騎上電動車,帶著田麗上路,江湖上有一句話叫做“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車子一動我就放下心來,這簡直比腳踏車還容易一百倍,我只用十秒鐘就適應了這頭傻瓜式“毛驢”,開得四平八穩像林肯加長房車一樣。
這一趟旅途很愉快,田麗輕車熟路地穿行在各家商鋪,還時不時的告訴我這家不錯東西不錯價格公道,那家老闆黑心把水貨整成行貨的包裝來賣,那邊家花樣最多可惜全是女生的……簡直就是商業街百事通。
而且她還是個砍價高手,砍得商家稀里嘩啦,只用我預算的七成就完成了全部採購,雖然受了不少不良商家的的白眼,嘀咕著建議我們沒錢就去地攤上買便宜貨,但田麗一句話就頂得她們全噎死:你有錢?有錢就做大奶奶了,還用得著自己來做生意。
我捏著多出來的銀子說,田麗,這些錢是你賺回來的,我請你吃肯德基。
田麗說,挺貴的,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