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站在這裡吹風?”穩重聲音響自她身後。
海綿回頭瞧去,輕聲打招呼:“大主管早上好。”
“什麼大主管,叫我岸哥就是。”海岸依舊是一絲不苟的西裝革覆,挎著單肩公文包,笑著說,“咱們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傅虎城的眼神哪怕隔著鏡片,也總讓海綿不安。第一次見面時,他的審視探尋目光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深刻。但同樣是眼鏡男,海岸時間再長久的注視都不會讓她感覺不適。
海綿靦腆地笑笑,和海岸一起走向廳門。那方靈璧石於她有莫大的吸引力,她還記得上次觸碰它時“幻聽”的悠揚樂聲。這幾天她反覆想過這件事,心裡隱隱有些猜測。要不是害怕道叔生氣,她想去參加莫家晚會的請求因此被駁,她真想不顧一切再摸摸它。
一轉出靈璧石,海綿目瞪口呆怔住。她有點兒糊塗,記得上次來這裡不是眼前這樣兒的。原先古香古色的中式屏風、座椅、案几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鑲在畫框中她看不懂的畫、一張鋪著花邊雪白桌布的西餐桌,桌旁是樣式她覺著古怪的寬椅。
一架鋼琴放在廳內左側,有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背對著門口正激情四射地彈奏。此時廳裡已經來了幾個人,坐在廳邊牆下的沙發裡,端著咖啡杯說說笑笑。
海岸笑著搖搖頭,對海綿說:“以後就習慣了,進去吧。”
海緞已經向海綿招了好幾下手,海綿趕緊走過去,被拖到沙發裡也塞了一杯咖啡。她吃不慣這個,只抿了一口就露出一副苦相。
不多時,幾名侍者推著餐車進來,把早點擺放在桌上。琴聲也很快劃了休止符,海綿看見那個從琴凳前站起來的男人果然是道叔。他今天這打扮去舉辦一場個人鋼琴專場演奏會絕不失禮,燕尾服、雪白襯衫、領結,一應俱全。
按上次的座位順序坐好,海綿盯著桌上的西餐有些無措。以前她出門次數少得可憐,家裡的保姆也從不做西餐,所以她對傳說中的西餐禮儀一竅不通。不過這樣也好,過去的綿綿想必對刀叉也玩不順。
不懂就學唄。這個世界有太多東西對她來說新奇有趣,既然走出了從前的桎梏,她理所當然要敞開心懷接受它們。海綿謹小慎心地觀察其餘人的動作,笨拙地學著刀叉配合割開盤子裡這塊香噴噴的肉排,再小心翼翼地吃進嘴裡。
她吃得很慢,也很艱辛,她偷師得理直氣壯。在場各位沒有人流露出哪怕一點點鄙夷不屑,但就算大家嘲笑她,她也依然會這樣——看看他們怎麼做,然後依葫蘆畫瓢。
餐後,長桌被收拾乾淨,每週一次的例會開始。除了海綿,其餘六人都就自己上週的工作做了個簡單總結。道叔偶爾發問,不過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半眯著眼睛傾聽。
海浪取出了莫仲懿的請柬交給道叔,並且說裴訓已經聯絡了一家國外的安全公司,不日就會有專人過來實地考察。道叔漫不經心開啟請柬看了看,沒說什麼。海綿心裡忐忑,生怕他現在就定下去赴會的人選。
她自己上個周說起來挺忙的,可工作業績還是零蛋。悄悄摩挲著手邊這幾張紙,隨著大家的發言漸次結束,她越來越緊張,在心裡反覆琢磨之後自己的言辭。
海紗坐下後,海綿立刻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自己身上。她給自己打打氣,站起身來小聲說:“上個星期,我一直都跟著小緞姐學習。我……”她拿出自己整理後列印出來的學習心得放在桌上,微垂著頭說,“我寫了一些筆記。”
之所以選擇列印,是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字跡和以前的綿綿截然不同。那些日記,儘管覺著不好意思,她還是執意盡數燒掉了。現在,她身邊再沒有綿綿親手寫下的東西。但是,她不能保證道叔這兒沒有。
涉及自己詭異的身體狀況,海綿用了很多心思想了很多。阿寶曾經好奇過媽媽的字怎麼好似與過去不一樣,她用“以前的字不好看,現在工作了要練一手好字”搪塞過去。為了這個藉口,她特意從網上下載了相關的練字教程,並且一本正經練起來。
道叔原本似睡非睡懶洋洋地靠在椅上,聞言撩起眼皮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傳過來我瞧瞧。”他微笑著說。
坐在海綿上手的衛修還沒有伸手來取筆記,海綿就離開座位,自己捧著紙張走到道叔身邊,雙手呈給他。道叔玩味地瞧瞧女孩子,接過筆記低頭去看。
短短几分鐘,海綿卻覺得分外漫長。現在這心情,她覺得和以前還在唸書時把作業交給老師批改時一樣。
看完了最後一頁,道叔側臉說:“寫得不錯,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