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就像存心引起唐劍亭注意,那聲音又響了一下。並且這次持續的長了一些,就像是某樣東西,被推得更遠了。
這一次,唐劍亭的背脊僵直起來,他想也不想轉頭看去,正好看見,美容院那兩扇怎麼也打不開,緊緊閉著的大門,輕輕晃動了一下。
不管再怎麼輕,都確實是真實地,晃了那麼一小下。
唐劍亭像是失控了一樣撲過去,雙手扒著那門的把手,拼了命地往外面拉。
那門還是像鑲了磁鐵一樣難以撼動,但是總算在唐劍亭的雙手下,慢慢地張開了縫隙。在這之前,唐劍亭和小李兩個人,連鐵鍬都動用過,卻根本撬不開這扇門哪怕一丁點。
唐劍亭口中悶哼了一聲,使出了他身體最後的力氣,終於把其中一扇,給拉開了。
一瞬間,從裡面跌出來一個身影,伴隨著劇烈的乾咳聲。
那咳嗽聲彷彿要把肺都給咳出來,聽得人心裡都��幕牛�平Mぴ蛩亢斂輝諞庹飫錚��ざ�乇ё拍僑說納硤澹骸鞍滓梗“滓梗∧閼嫻某隼戳耍浚 ���
彷彿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劍亭低頭看著他,白夜在唐劍亭靠近的一瞬間,卻猛然抓住了他的手,極大力地扯著他的衣服,張口卻彷彿吸不進氣一樣,臉色脹得通紅。但他終究還是從牙縫間蹦出了幾個字:“把、珠子挖出來!快!”
唐劍亭倒抽一口氣,不管白夜此時的面色有多駭人,他到底是聽懂了他的話。唐劍亭立時放開了白夜,立刻就跑向了美容院的牆角下。
白夜說的珠子,正是他七天以前,埋在這附近的那些,當時他說的是什麼,蒼龍七陣。
唐劍亭也管不了那麼多,捋起袖子就開幹。這些珠子當時白夜的說法是困死在裡面的時候用的,現在白夜掙扎著從裡面出來,那就是說這些珠子再也用不著了。埋在這周圍,顯然不會有什麼好事。
這幾天唐劍亭早就把美容院每一寸土地都印在腦海裡了,那幾顆珠子的埋藏地方,更是跟畫在心裡似的。他直接徒手就挖,這些泥土一直都是特別鬆軟,唐劍亭沒費什麼力氣,一挖一個準,沒有幾分鐘,就把這些珠子都挖乾淨了。
他捧著珠子來到了白夜面前,看到白夜一直撐開著紅血絲的大眼看著他動作,直到他把珠子送來,白夜朝他手心中看了一眼,就那麼一眼,白夜整個人就像洩了氣一樣,頭一歪癱在了地上。
唐劍亭慌忙又將他扶了起來:“白夜,你沒事吧?”
白夜氣若游絲:“帶我回……古董店。”
接著白夜就像是徹底昏死過去,任憑唐劍亭怎麼叫,都沒有半點反應。
唐劍亭心一橫,就把白夜架到了肩膀上,拖著向路邊的車子走去。好不容易把白夜放到了副駕駛座,唐劍亭開啟車裡的燈,第一下,就瞧見自己滿手的血。
儘管剛才他挖泥挖了一手,但這些泥土也沒有蓋住他手上的血跡,而且這血跡的來源顯然也清楚了。唐劍亭心裡一涼,就朝白夜看去。
這一看就差點沒心臟跳出來,白夜進美容院的時候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衣服,這顏色深,加上剛才在外面光線昏暗,唐劍亭根本注意不到,這時候,藉著三百瓦的車燈,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見,白夜的身上,一汩汩的,全都是血。
雖說唐劍亭的職業在這裡,但是看到白夜的時候他的心裡也只有一個反應,他從來也沒有在一個活人的身上,看到過這樣多的血。
第一個想法,唐劍亭是想帶著他去醫院的,但是白夜昏迷前的話,讓唐劍亭無法釋懷,因此一瞬間,竟驚得一身冷汗,根本無法決定何去何從。
平心而論,唐劍亭不認為回到古董店,就能對白夜的傷有幫助。但是他的轉念一想,便又是,這個人是白夜,所以他身上發生的任何事,都不能按照正常的去推測。
唐劍亭心中天人交戰的時候,他又掀開了白夜的衣襟,這一看,他就幾乎咬碎了牙關。白夜身上遍佈著好幾個極為可怕的傷口,然而這些傷口,卻不像平常的傷口一樣泛著紅色的血,在這些傷口上,那些皮肉上,開始閃現出青黑的顏色。
唐劍亭以前也跟著隊裡的法醫去看過屍檢,那情景是什麼古怪的都能見到,可是,還是那句話,這是個活人。
白夜的傷口一看就不是正常造成的傷口,甚至遠超了現今醫學的解釋,這幅模樣,就算送去了醫院,醫生能不能治,還都是兩說。
明白了這一層,唐劍亭心一橫,猛踩上了油門,向著古董店的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