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那種悲痛。他分享著每一個曾經患有傷殘的、遭遇拷打的或戰爭蹂躪的男人或女人的苦難。他的靈魂厭倦了每一個暴君的殘忍以及邪惡的謊言。他正經歷著被洗劫的城市中烈焰的灼燒,他正經歷著數以千計的被殺害的戰士的死亡。他感受到每一個曾經生活過的、備受侮辱之人靈魂的絕望。他正在窺視著地獄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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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撒拉斯瓦蒂神廟(9)
“那會殺了他呀!”麥倫感受到的痛苦幾乎和泰塔同樣強烈。
“是的,除非他學會控制內眼,否則那確實可能會殺了他。抱住他,不要讓他傷害自己。”泰塔的頭正在從左到右劇烈地滾來滾去,以致他的顱骨撞到了他床邊的石牆上。
薩馬娜開始唱誦一篇祈禱文,她那高高的顫音好像不是出自她本人,所用語言也是麥倫以前從未聽過的。可是她的唱誦並未見效。
麥倫將泰塔的頭抱在懷裡。薩馬娜和坦茜緊靠在他們兩人的身旁,用她們的身體做緩衝來防止他在失控的掙扎中傷害到自己。坦茜那充滿香味的呼吸吹入他張著的口中。“泰塔!”她呼叫著,“回來啊!回到我們中間來!”
“他聽不到你的叫聲,”薩馬娜告訴她。薩馬娜再靠近泰塔一些,將她的雙手在泰塔的右耳——真理之耳邊形成環狀。她用她唱誦禱文時的語言和諧悅耳地對他耳語著。麥倫辨認出其中的語調變化:雖然他不懂它的意思,但他聽過當泰塔和其他的巫師談話時用的就是這種語言。那是他們的機密語言,他們稱之為譚麥斯。
泰塔靜下來把頭歪向一邊,好像他正在傾聽薩馬娜說話似的。她的聲音更加低沉也更加急迫了。泰塔低聲咕噥著應和。麥倫意識到她正在指示,幫助他關閉內眼,濾出具有毀滅性的幻覺畫面和聲音,清楚他正在經歷的痛苦,正處在連續衝擊他的情感旋渦之中。
那天其餘的時光和接下來的長夜,他們也全都在一起。到了清早,麥倫已精疲力竭了,他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她倆不想叫醒他而只想讓他休息。他的身體因經歷鬥爭和艱苦的體力消耗而顯得勻稱,但卻和他的意志力不相一致,除此之外,他還是個孩子。
薩馬娜和坦茜堅持留在泰塔身旁。有時他好像是睡著了。在另外的時間,他侷促不安,一陣一陣地神智昏迷。在蒙著眼罩的情況下,他好像不能分清幻覺與現實。他一坐起來,就以野蠻的力氣把坦茜抱在他懷裡。“洛斯特麗絲!”他叫道。“正如你許諾你會回來的那樣,你回來了。啊,伊西斯和荷魯斯,我等你們。在這麼多年裡,我萬分渴望你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坦茜對他的感情爆發沒有表示驚訝,她撫弄著他長長的銀髮。“泰塔,你不要自尋煩惱。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將依然和你在一起。”她溫柔地抱著他,而他像一個孩子似的在她懷裡,直到他再次陷入失去知覺的狀態。接著她困惑地看著薩馬娜。“洛斯特麗絲?”
“她曾是埃及王后。”她解釋說。利用她的內眼和卡什亞珀的知識,她能夠用水晶球占卜到泰塔內心深處的回憶。對薩馬娜而言,泰塔對洛斯特麗絲永久的愛彷彿感同身受。
“泰塔從童年時起就撫育她。她非常美麗。他們的心靈是交織相通的,但他們卻永遠不能夠結合。他殘缺的身體缺少男人的力量,對她來說,他甚至更勝過朋友和保護人。然而,他一生愛著她直至現在。她也以愛來回報他。在她死在他懷裡之前,她最後對他說的話是‘在這一生中,我只愛過兩個男人,一個是你。或許,來生神會對我們的愛更仁慈。’”
薩馬娜的聲音有些哽咽,兩個女人的眼睛裡閃著淚花。
坦茜打破了接下來的沉默:“把全部的事都告訴我,薩馬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真愛更美好的事物了。”
“洛斯特麗絲死後,”薩馬娜平靜地講著,一邊撫摸著巫師的頭,“泰塔為她做了屍體防腐處理。在他把她放進大理石棺槨之前,他從她頭上取了一綹頭髮,他把它封在了一個金質的小匣裡。”她向前靠了靠,觸控了一下現在用金鍊兒掛在泰塔脖子上的洛斯特麗絲的護身符。“看,他直至今日還戴著它,他還在等著她回到他身邊。”
坦茜啜泣著,薩馬娜與她同樣悲傷,但是她不能用眼淚洗刷掉悲傷。她沿著內行之路已經走得太遠,以至於在她身後留下了那麼多對人類弱點的安慰。悲傷是歡樂的另一面,悲傷為人所難免。坦茜仍然在流淚。
此時,連綿的雨季已經過去了,泰塔從他的劇痛中恢復過來並學會了控制內眼。他們都意識到了他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