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某人是說打算先宰了這個柳二呆,然後請小娘子將那幅草圖取出來參詳參詳。”小侯爺微微一笑:“若是小娘子想坐享繁華,就跟花某人同返蘇州。”
“閉住你的臭嘴。”
“就算嘴很臭,說的話可靈得很。”小侯爺大笑說道:“我敢說這書呆子活不過今夜。”他突然轉過身來,面朝柳二呆。
身子轉過,臉也隨著沉了下來。
柳二呆手持長劍,神色不改,他正想著一件事,記得東門醜分明叫了聲雲裳公主,怎麼這位雲裳公主一直不曾現身?
既有候爺,又有公主,這條畫舫上的確十分出色。
“柳二呆。”小侯爺眉頭一揚,忽然叫道:“你就只會使劍?”
“這就夠了。”柳二呆說。
“嗯,劍為兵器之王,的確夠了。”小侯爺同意,但卻不屑的道:“問題是你真的會使到嗎?”這種高傲的口氣,顯然意存藐視。
“略知一二。”
“一二怎麼成?”小侯爺道:“花某人九歲學劍,十年磨練,前後歷練名師凡三十有七……”
“三十有七?”柳二呆道:“這麼多?”
“正是。”
“你學得太雜了。”
“太雜?”
“雜亂則難精,更無法臻於化境。”柳二呆道:“何況劍術高手,多為不出世之奇人異士,武林中百年難得一見,你居然在短短十年之內,經歷了三十七位名師,想必都是泛泛之輩。”
“哼哼,你好大的口氣。”
“鄙人說的是實話。”柳二呆正色道:“當代劍術名家,一師難求,何來三十七位名師?”
“嘿嘿,莫非你倒是位名家?”
“鄙人怎敢當此。”
“瞧你也不像。”小侯爺冷笑:“但照你的說法,誰又是當世名家,一代宗匠?”
“劍術微妙通玄,遠者不提,當代也許只有一位。”柳二呆忽然嘆息一聲,顯得無限哀思:“可惜已於五年前淹然物化。”
“你說的是誰?”
“四空先生。”
原來他也知道四空先生,難怪當李鐵頭和沈小蝶提到四空先生遺留下一幅草圖之時,他曾為之一怔。
“四空先生?”小侯爺想了一想:“嗯,花某人好像聽過。”
這樣一位奇人,他居然只是聽過,足知所見不廣。
“在那裡聽過?”
“這倒記不得了,不知是哪位名師曾經提起。”
“只怪你的名師太多。”柳二呆微微一哂:“不過,至少這位名師還不算孤陋寡聞。”
任誰都聽得出,他語帶譏諷。
小侯爺當然也聽得出,但此刻他無暇計較這些,卻對四空先生髮生了興趣。
“你說這位先生已於五年前過世?”
“不錯。”柳二呆道:“五年又三個月了。”他不但說的肯定,而且記得很清楚,不僅知道四空先生,而且知之甚詳。
“這位四空先生既已過世,”小侯爺好像興趣甚濃:“他的劍術可有傳人?”
“這個麼……”柳二呆頓了一下道:“鄙人不知。”
既然對四空先生如此熟捻,怎麼不知他有無傳人,這顯然是種託詞。
不說沒有,只說不知,更是耐人尋味。
奇怪的是,艙頂上的沈小蝶,對於柳二呆敘述四空先生的事,並無任何驚奇之感。
好像她認為理所當然,柳二呆應該知道四空先生事蹟和生平。
但她卻對小侯爺的追問提出了答覆。
“據我所知,四空先生的劍法業已失傳。”她笑笑說:“當代名家該數另一位了。”
“是那一位?”小侯爺霍地回頭。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哦?”小侯爺怔了一下,回頭望了望柳二呆,滿臉惶惑之色。
柳二呆也不禁神色微變。
“江山代有英才出,去了一位四空先生,當然會另外出現一位。”沈小蝶道:“這位就是……”
“到底是誰?”小侯爺迫不及待。
“這還用問。”沈小蝶道:“當然是歷經三十七位名師塑造出來的花三變。”
原來她繞了半天的彎兒,幽了小侯爺一默。
小侯爺臉色一沉,氣黃了臉。
顯然,他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劍術造詣,算不上第一流名家,更夠不上一代宗師。
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