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簡單地說了一句:“破水了,準備接生。”
謝東籬猛地站了起來。轉眼間就消失了蹤影。
盛青蒿、盛青黛和小磊三個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道:“那人剛才是不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正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謝東籬一身的本事有多麼的深不可測……
小磊甩了甩頭,不去想謝東籬剛才快如鬼魅的身形。對盛青黛道:“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我去吩咐下人。”
盛青黛點點頭。“才剛破水,姐姐又是頭胎,還早。我先去沐浴更衣,大哥也要沐浴更衣。你去吩咐下人燒熱水,準備的熱水越多好越好,再準備一些雞湯和參湯,吊在火裡,如果要用不會手忙腳亂。”
小磊馬上衝了出去。
外面的大雨傾盆而下。夜空的電弧滋滋作響,守衛在謝宅周圍的軍士們得到長官的命令。說今晚會是最緊張的一晚,讓大家打足精神預備著,等這一晚過去了,他們就不用這麼累了。
……
不多會兒,熱水陸續抬了進來。
盛青黛先去裡屋的浴房洗漱。
盛青蒿則在東次間的浴房裡洗漱。
兄妹倆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甚至連頭髮都洗了好幾遍。
裹著大毛巾出來,在屋裡升起的炭火前炙烤,很快就頭髮幹了。
盛青黛換上一身白大褂,頭上戴著白色帽兜,手上還有手套,揹著自己的藥箱,往盈袖住的裡屋暖閣裡去了。
“姐夫,如果你也想陪在這裡,最好去沐浴更衣,我大哥那裡還有多餘的白袍。”盛青黛輕聲勸告謝東籬。
盈袖這一次生產,謝東籬根本就沒有讓穩婆和太醫們進屋子。
他如今只相信盛家人。
祖神的手段太過神出鬼沒,謝東籬擔心自己防不勝防,因此索性把當初準備好的穩婆和太醫都勸退了,一心等著盛青黛和盛青蒿的到來。
幸虧他們趕得巧。
當然,如果他們趕不及,謝東籬是一定會親手給自己的兒子接生,絕對不會假他人之手……
謝東籬揉了揉眉間,起身道:“那我去洗一洗。”說著捏捏盈袖的手,看向她忍痛的面容,忍不住低頭在她眉間親了親,摸摸她的臉。
盛青黛忙轉過頭去,笑著道:“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盈袖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羞怯了,將臉頰在謝東籬掌心裡蹭了蹭。
她的肚子不疼,就是腰痠,酸到極點,就變成了痛,說不出來的痛,但目前來說,好歹還是忍得住。
謝東籬看得心都揪了起來,但卻無計可施。
他有通天徹地之能,卻在這件事上完全無能為力。
“你去吧,我還要睡一覺。”盈袖勉強笑道。
腰腹間的痠痛如波浪般一潮一潮地湧過來,身體的保護機能開始自動啟動,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睡眠永遠是人體最好的自我修復機制,哪怕是生孩子的當口。
盛青黛在旁邊看著盈袖,每隔一刻鐘給她診一次脈。
盛青蒿在東次間準備各種催產的湯藥和藥丸,小磊就在旁邊給他打下手,切藥草,搗藥末,忙得不亦樂乎。
採芸帶著眾丫鬟婆子在外屋候著,不斷地燒熱水,同時將大大小小的巾子都擺了出來。
這一夜,謝家內院燈火通明,沒人睡得著。
大家好像都忘了小小的阿顏。
她一個人抱著胳膊坐在小板凳上,姿勢幾乎沒有變過。
盈袖半夜的時候是被一陣劇烈的疼痛喚醒的。
身體裡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要把她活生生鋸開,她快要被撕裂成兩半了。
羊水已經流乾,她的孩子一定要十二個時辰內生出來。不然就會有危險。
盈袖全身上下都被汗浸溼了,她睜開眼睛,看著了坐在她身邊的謝東籬,正拿巾子給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你……你還是出去吧。”盈袖艱難地說道,“你在這裡不好……”
她不想自己生孩子的醜陋血腥的樣子被謝東籬看在眼裡。
謝東籬的手頓了頓,聲音比往日更加低沉:“你讓我這時候出去,難道是要我的命?”
大手撫摸著她的面頰。掌心的溫度讓她顫慄,又激動。
謝東籬坐到她身後,將她抱起來。靠在自己懷裡。
盈袖的胸口流淌著幸福的喜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