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著,到時候搬家家裡辦一場酒,請人過來吃,怎麼的也能賺上十來兩銀子——我不是算計這個花銷,是家裡從來沒辦過酒,之前放出去的人情也該收回來了。”
時下興過紅白喜事的時候請親朋好友來吃酒,不過這種吃酒就和之前趙茂過滿月的時候不同了。那時候趙鶯鶯家可沒有收錢,白白讓人吃了一頓。而現在王氏說的吃酒,是要收錢收禮的那種。
這種吃酒辦宴又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打網義’,而送的錢送的禮,叫做‘做人情’。
趙吉分家單過許多年了,做人情不少,一向只有出的沒有進的,這當然不好。所以王氏提的主意算是一舉兩得了,一方面緩解家裡緊巴巴的日用。有這十來兩銀子,自家可以花用小半年,而小半年之後,靠著染坊和王氏織綢,家裡錢又會多起來。
另一方面,做出去的人情當然要拿回來,這和厚道不厚道都沒有關係,這是理所當然的——當然,這也要是正經的‘打網義’才可以。有些人家住的地方從東廂房挪到自家西廂房也敢打網義,另外明明沒過整十的大壽偏偏對外這麼說。。。這些就更別提了。
趙吉一想也是,家裡這些年除了生幾個孩子外,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大喜事了。一慣不愛張揚的他乾脆就沒有打過網義,可是現在可是喬遷之喜,算是很大的事兒了,這一次辦喜事是正當!
“行,到時候我再去和崔仁說一聲,讓他來幫忙做席面——席面開在新家那邊,那邊院子寬敞,都不用擺到巷子裡去。”
這種事自然是一說就行,崔仁那時候也沒有別的人家請,於是說定了趙家搬家後第三天就辦喬遷宴。中間留出一天是讓趙家人能好好整理一下屋子,畢竟是剛搬進去麼。
於是這幾天趙鶯鶯家就有了一件事要做,幾個孩子,除了最近不好出門的趙蓉蓉,其他幾個都各自分派人家去告知自家要辦喬遷宴的事。這件事算是大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到時候本來就會來賀喜。但是按照禮節,別人家知道了是別人家的事情,自家辦宴席你不去請,人家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上門。
嚴重一點的還會因此結仇——你不去請,人家就以為你是看不起人家!遇上一個愛面子的,惱羞成怒了可不是得如此。
就在這種忙中有序裡,趙家終於到了搬家的時候。周圍的鄰舍都來道恭喜道離別,趙福窩在西廂房不出來,這樣很失禮,不過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奇怪。趙貴和宋氏則在幫忙,趙貴帶著兩個兒子幫著幹搬家的活兒,宋氏則是幫王氏待客。
大車把趙家的傢伙一趟有一趟地運到新家那邊,那邊也有人接應著把恭喜歸置。趙鶯鶯看著大車走了一趟又一趟,還以為家裡搬不空了——人都說破家值萬貫,果然不假!
趙鶯鶯在家生活了這麼久,家裡是個什麼情況當然知道。正經住人的也不過就是這原本兩間,被隔成了三間的東廂房,地方只有這麼大,東西再多又能多到哪裡去?可是就是這樣,一趟一趟地搬,家裡卻總不見空似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不過這到底是要搬空的,等到最後幾趟零碎的時候,趙吉喊了一聲:“鶯姐兒,走了,去到那邊去了。”
趙蓉蓉早就去新房那邊幫忙接應打掃了,趙蒙是個男孩子,則是幫忙做事。趙芹芹閒不住到處亂竄。只有趙鶯鶯,一直在趙家小院這邊幫忙。
“噯!”趙鶯鶯清脆地應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趙家小院,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對她意義非凡,上輩子她心心念唸的‘家’就在這裡。這輩子最初感受家庭的溫暖也在這裡,而現在她要走了。
不過她並不覺得後悔,因為她已經不用依靠著一所小小的房子來維持自己對於‘家’的感情。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現在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
到了新家,這也是趙鶯鶯第一次進到新家裡面。之前她聽說是十八間半的屋子,可是隔著外面看有圍牆,她又不會翻圍牆,所以看不到什麼。這一次開啟了大門隨便看——她現在也是這家的主人了呢!
房子本來材料就不差,用的柱子、梁木等都是好木材,一應的屋子也都是磚牆瓦頂。趙家住進來之前還好好修葺了一番,所以看上去雖然比不上新的,但也差不很遠了。
這房子是小三進的格局,所以有三排房子,也就是最前面一排倒座,中間一排正房,以及後面一排罩房。
正房是三間,而且前院兩邊有東西廂房,一邊是兩間。然後是四間倒座四間罩房,加上正房左右兩邊連著搭了耳房,西廂房也有一間耳房,最後後院靠近圍牆根搭著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