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時的孫氏可不輕輕放過,因為趙芹芹和趙鶯鶯都是送的差不多的針線,大發脾氣,說了許多怪話——不外乎就是趙鶯鶯有錢了也不知道接濟親戚; 堂姐嫁人這樣的大事,這麼簡單就打發了云云。
一般來說,這種添妝的事情本就簡薄,哪怕是大人也一樣。真正拿好東西添妝的,那只有大戶人家而已。一般百姓家,哪能負擔這種做派。所以像趙芹芹這樣的針線,不要說她只是一個當堂妹的小姑娘了,就是王氏也不能說不可以。
當然,如果王氏這樣送添妝,那未免太難看了,這世上的事可以做和適合做,這是兩回事。但不管怎麼說,趙芹芹趙鶯鶯這樣的,送上兩色針線也就可以了,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趙鶯鶯聽趙芹芹的話卻笑了起來:“你這個小機靈,平常膽子大的不行,也聰明的很,怎麼這次就這樣了?到時候該送什麼就送什麼,二伯母真個說什麼那就讓她說去吧!她除了動動嘴皮子之外還能做什麼?少不了你一塊肉的!”
在趙鶯鶯一家還住在趙家小院的時候,趙鶯鶯趙芹芹都有過差點被孫氏打的經歷——大概是她打自家孩子打慣了,也不覺得對幾個小輩動手有什麼不妥的。
趙鶯鶯哪裡會讓她動手,但凡孫氏有這個苗頭,能跑的時候就跑,不能跑的時候就放聲大叫,總之就是叫自家大姐爹孃。王氏一般是在堂屋織綢的,一叫就到!而她面對這種情況也從來不會客氣。
“我們家是沒得大人嗎?把我這個當孃的,吉哥那個當爹的都當作是死人不成?”父母健在的情況下,伯父伯母插手侄兒侄女的教導,這確實是一種很犯忌諱的事情,說破大天去都沒有道理。
當時趙鶯鶯就一點兒也不怵孫氏了,何況長大的現在,她可不信孫氏能把她怎麼樣。
趙芹芹就有一些不同了,她這人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面對孫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嚇住了,總有些害怕氣短。上次給趙蕙蕙添妝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呢,這次免不了擔憂一番。
趙鶯鶯擺擺手:“擔心什麼?正好這些日子我繡嫁妝,零碎的尺頭多的很。我撿兩塊出來,你一塊我一塊去添妝,這就很體面了。二伯母真有話說,那也只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而已——你實在是怕,那就跟著娘走!二伯母要真不放過,娘可不是好惹的。”
趙鶯鶯總算是說服了趙芹芹,到了趙芬芬出嫁當日,兩姐妹一人一塊尺頭。趙芹芹是大紅色的潞綢,趙鶯鶯是一塊寶藍色的杭絹,都是三尺有餘,做一身衣裳是不夠,但也絕不能說寒酸。很多大人也就是送這些東西,趙鶯鶯趙芹芹不過是兩個孩子,這樣就很足夠了。
趙鶯鶯甚至覺得這也過了,這不,趙苓苓就不滿地與她道:“哎呀!你們送的東西也太過了一些。看看,在咱們姐妹堆裡是不是顯得太出挑了?看著不像!”
能給趙芬芬送添妝的姐妹那必然是不能太遠,算起來人也不多,趙家這邊就是趙苓苓趙鶯鶯趙芹芹,以及趙芬芬的同胞姐妹幾個——當然,還有已經出嫁的幾位。但是出嫁的算已婚婦人,她們出手自然和沒出門的姐妹不同。
然後就是孫家那邊的表親了,也有四五個——孫氏一直和孃家關係不好,不過這種場面也不能不請孃家的人過來。而孫家人一過來,那就免不了要添妝。趙鶯鶯絲毫不懷疑,孫家女眷不給添妝,孫氏能當著賓客的面把人給轟出去。
不過孫家人也不是沒有對策,而坐看自家吃虧的。添妝麼,他們這樣的人家能添多貴重的?婦人們破盆子爛罐子的,撿到什麼送什麼。未出閣的女孩子,零碎布頭也拿的出手,她們可是好意思的很!
和這些人送的東西擺在一起,趙鶯鶯趙芹芹的添妝確實很出挑了。光滑漂亮的綢緞尺頭,就是婦人們也沒多少人送這個。
面對趙苓苓的質問,趙鶯鶯只用一句話就足夠讓她安靜下來。
“你吵什麼呢?這難道是什麼不可接受的?我和芹姐兒這樣給芬芬姐添妝,等到你將來添妝的時候不是隻有更厚的?”這就是大實話了,凡是涉及到自身的好處的時候,總是能讓人安生下來。
趙芹芹之前擔憂孫氏又要為她們姐妹的添妝大鬧一場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不是因為孫氏的脾氣好了很多,而是有顯眼的多的孫家人頂在了前面——那些東西比上次給趙蕙蕙添妝時還要過分,這次孫氏可是忍不住她的暴脾氣了。
“扯你孃的臊!添妝有哪家人是你們這麼送的?”孫氏根本不顧體面不體面,在堂屋裡就開始罵人:“這些東西你們問問收破爛的要不要?要是他們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