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搪塞,朝廷重新派個縣令就是了。
換成是揚州,什麼事情都能鬧到天下皆知,所以這些人在這裡做事多少都會講究一些收斂一些。
不過這些議論趙家的人不一定是對趙家有什麼壞心,只不過是存下糧食的人家和沒有買糧食的人家天然站成了兩派。每一個人都想說明自己這邊更好——聽起來很奇怪,這有什麼用嗎?有什麼意義嗎?
其實很好理解,這個時候每個人都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所以每個人都是很不知所措的。為了緩解自己的惶恐,不斷肯定自己做得是對的,這也是一種很正常的反應。
王氏一個勁認為存糧食好,這也是一個道理。
這種時候每個人都是煎熬的,因為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老天爺好像是知道人的這種煎熬一樣,故意使壞要延長這種煎熬——天氣始終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既沒有下雨結束這場大旱,也沒有發生別的預兆,表示這場大旱會一直下去。
而糧店的糧價在這種情況下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依舊在緩慢但是堅定地上漲。這倒是讓一些買了糧食的人覺得高興,即使這對於自家來說並不算賺到了。
人嘛,感覺都是在對比中產生的。現在糧價上漲其實對已經買糧的人來說毫無意義,反正他們錢也花了。但是因為糧價持續上漲,後面的人買糧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簡而言之就是,我倒黴不要緊,只要有人比我更倒黴就可以了。
不過糧價漲到現在,可以上漲的空間已經不太大了,除非出現新的大變動。
趙鶯鶯知道這個大變動是大澇,不過其他人是還不知道的。所以即使是沒提前買糧食的也不過抱怨兩句,還不至於真的恐慌。
隨著節氣變動,天氣越來越熱,夏季已經進入最盛的時候。往年這時候就熱的夠嗆,再加上今年的乾旱,那就更不用提了。人根本不能出門,一瞬被就要本曬成幹!然而呆在家裡也不見得多好,那就是一個蒸籠,恨不得把人給蒸熟了。
趙家還好,趙家有一口井。靠著這口井可以涼西瓜、涼蔬果,甚至井水提上來放進屋子裡還能讓室內涼快一點。睡覺之前擦洗竹蓆也好使,至少睡上去的時候席子就是冰冰涼涼的了。
而藉著這一絲難得的涼意,趙家人就能還算安穩地入睡。
天漸漸暗了下來,染坊裡收工,前院飯菜也上桌了。趙蒙想往常一樣一桶水一桶水地打起來,然後往院子的青石板磚地面一潑,‘茲啦’一聲響,水汽就被蒸起來了。
就這樣一桶一桶地潑,等到整個院子都澆上水之後,趙蒙才從趙鶯鶯手裡接過飯碗吃飯——這才澆第一次,等到吃飯之後滾燙的青石板就能把地面蒸的半乾。那時候就再打水潑地,和第一次一樣。
今天吃的清爽,或者說最近都吃的清爽。一盤涼拌生黃瓜,裡面放的是綿密的白糖。然後是一盤盤的酸菜,有酸豆角、酸黃瓜、酸榨菜、酸刀豆,反正講究一個開胃爽口。
最後才是今天唯一一道開火做的菜,豆腐魚頭湯。然而看上去也是清清白白的,絕不會讓人覺得膩的慌!
飯也上來了,是用竹笸籮裝著的。蒸好的飯盛在竹笸籮裡,上桌之前已經過了一道涼水了,這時候吃就是夏天吃的最多的過水飯。
因為晚飯準備的合適,即使天氣很熱讓人食慾不振,趙家都正常吃飯了。而吃過飯之後所有人還有工作。
趙吉和趙蒙要給地面澆第二次水,王氏趙蓉蓉則是要把竹床搬出來,然後打上來一桶井水反覆擦洗。然後一家人輪換著洗澡,最後竹床上乘涼。
除了竹床之外趙家還把兩張竹躺椅、兩隻竹凳搬了出來,趙鶯鶯洗澡出來之後,方婆子就坐在一把竹凳上搖扇子。而王氏和趙吉則是一人佔了一張竹躺椅,趙吉手上扇子不停,王氏正在腳邊點上驅蚊香。
趙茂被放在竹床的尾巴上,王氏的旁邊,倒是不哭不鬧,只是偶爾伸伸腿伸伸腳。他這個年紀就連翻身都不能夠,王氏一點也不擔心。
趙蒙趙芹芹趙蓉蓉三個已經坐在竹床的正當中了,趙芹芹向趙蓉蓉揮手:“二姐快過來,咱們玩兒葉子牌!”
兩張竹床拼成的床足夠大,四個人圍坐綽綽有餘。玩葉子牌又是非常大眾非常有趣的遊戲,除了偶爾有蚊子不怕驅蚊香過來咬一口,一切都很好。
趙鶯鶯提議:“大哥明日尋一些竹棍來就好了,可以做成了一個帳子架子。到時候搭在竹床上,不止乘涼的時候舒服一些,還可以睡在外面呢。”
趙蒙自然滿口應下。
正在一家人舒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