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偶爾才出一次門。這種沒什麼變化的日子一日日的十分迅速,不期然就到了冬月的尾巴。
原本臘月份才交貨的《送子觀音》卻是這時候得了,趙鶯鶯也不拖延; 出門就去交貨。也是因為臨近臘月; 想著做完這個正好安安心心準備過年。這也是趙鶯鶯嫁人之後過的第一個年; 很多事情都不同了。饒是她,也要認真應對。
如今氣候古怪,一年倒比一年來的冷; 冬月裡面本就呵氣成冰,如非必要她更少出門了。
跺了跺腳; 收擋雪花的傘,趙鶯鶯緊了緊懷裡的包袱,進了彩秀坊的門,這才鬆了一口氣——彩秀坊是做生意的所在,要是太過冰冷,恐怕客人都要趕走了。何況鋪子裡還有掌櫃的、賬房、夥計等人,他們整天都要在這裡,難道會讓自己受凍?
鋪子幾個角落都點著炭盆,暖暖的。旁邊有夥計小心照看。畢竟這可是繡莊,別的不多就是繡品多,不說繡品不小心被火星子燙了一個洞了怎麼說; 就是一點子炭灰飛了上來,那也是麻煩!
已經繡成的繡品,那可是很難清潔的!
掌櫃的見趙鶯鶯過來,心知肯定是之前定下的繡品已經完工了。笑著問了一句好,也不說什麼別的,就把人往後面的小廳帶。
“崔七奶奶我是最信得過的,東西好是一樣,手快也是一樣。不像一些繡娘,手慢還不知道上進,每回都到了快要收貨的時候才急急忙忙地趕工。先不說那樣急急忙忙有什麼好東西,就說這時間這麼緊,我這個做掌櫃的也要跟著擔憂啊!要真趕不上,賠錢又得罪人呢!”掌櫃的年紀越發大了,就喜歡囉囉嗦嗦抱怨一些事情。
趙鶯鶯並不打斷她,只安安靜靜聽著。等到差不多了,才把手上的包袱遞過去。掌櫃的扶了扶鼻樑上的水晶眼鏡,似乎是想看的更清楚一些,緩緩地開啟了包袱,然後展開繡品。
只是饒是如此,他依舊看不清楚,只得朝小廳外頭叫道:“徵和,徵和!你過來給我看看!”
來的是一個年紀約在三十多歲,看上去精明強幹的男子。趙鶯鶯並不認得她,只聽掌櫃的與她介紹:“徵和是從城東鋪子過來的老手,如今給我打下手。崔七奶奶你也知道的,我這身體和眼睛越來越不濟事了,也該考慮退下來了。”
說著又給那個叫徵和的男子道:“徵和,這是崔七奶奶,之前你曾見過的那幅送進宮裡去的繡品,不是稱讚過?就是崔七奶奶的手藝。日後有什麼困難的活計只管找崔七奶奶,要是她也不成,繡莊裡的繡娘也沒有指望了。”
徵和有點意外,之前他是見過趙鶯鶯的繡品,可是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看趙鶯鶯,是年輕少婦的打扮,論年紀絕不上二十歲,只得十七八的樣子。要是幾年前就有那樣的手藝了,那也太驚人了一些。
這種驚訝放在心裡,表面上徵和與趙鶯鶯互相見禮。別的也不說,先看看這幅《送子觀音》——這幅繡品其實不難,對照著文契和花樣子看貨,他立刻就能得出結論。只是趙鶯鶯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這一點倒是頗讓人覺得驚訝。
不過有先前那一重意外在,徵和已經將趙鶯鶯當成是天縱奇材那一類。而有了這一重認知,現在有這些許意料之外,反而不怎麼惹他多想了。
東西不算複雜,兩邊也是合作慣了的,徵和細細檢查之後點頭。掌櫃的便立刻寫了賬單文契:“崔七奶奶收好,這眼看著就要進臘月,年前總會結賬,到時候我讓小夥計把錢給你送過去。”
趙鶯鶯點點頭,後又想了想:“我如今沒有什麼事兒,您這裡要是有適合的活計就給我留下,等到出了正月,我總歸還是要做事的。”
晚間的時候和崔本閒談,崔本看了文契這才知道趙鶯鶯做小半年活計能賺多少錢。大為驚異:“小看了小看了,之前竟然不知道夫人這樣能為。這樣算起來,你倒是比我厲害的多!”
崔本的酒坊也是賺錢的,只不過到現在為止每年賺錢可比不上趙鶯鶯繡一整年的花,所以崔本才有這樣的說法。
對於崔本的話,趙鶯鶯卻不那麼認同:“頭一個,夏天我是不繡花的,那實在是難熬。另外臘月和正月也一般不要,那時候忙著過年,哪有時候做那些。其次,繡花賺錢我就算是做到頭了,也不可能比如今還要賺錢了。倒是你的生意,前景大得多。”
其實崔本也是這麼想的,聽趙鶯鶯這麼說立刻大笑起來:“媳婦兒這次做的是對的,家裡也不差這些錢,你夏天辛苦那就不做。冬天要過年,休息也是正理!你要是有其他時候懶得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