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果然是要發跡了,都請上人來家裡幫工了。只不過就算發跡老孃也看不上,我呸,不要血脈的東西!有好處不想著自家兄弟,倒是先找了別人家不相干的。”
趙鶯鶯眉頭一挑,心裡呵呵。這比端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罵娘還狠!筷子都沒放下就先罵了。便對王氏道:“娘,二伯孃怎麼說話?難道讓我家請二伯做事?先不論二伯肯不肯,就是肯。到時候又有怪話說了。”
趙家老二趙福實在來說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當初方婆子最憐這個孩子,所以管的就有限了。送到各處學徒都是半途而廢,就是因為他好吃懶做的關係。最後還是酒樓裡跟著崔大廚學廚才長久了一些。
只不過最後還是受不了學廚的苦,學會幾樣小點就回家——現在他做早飯生意憑藉的就是那時候學的本事。
再者說了,請人過來又要說趙鶯鶯她爹是糟踐兄弟了,恐怕還要說的比現在難聽。
王氏心裡曉得這個道理,心裡也正憋著火。只不過因為方婆子在飯桌上,實在不好把話說的太厲害。於是只是瞪了趙鶯鶯一眼:“長輩也是你說的?吃你的飯。”
雖然被訓斥了,趙鶯鶯卻無所謂,反正出了心裡一口氣就是了——不過是幾個月而已,她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揚州市井女孩子了。
家裡因為半個月內要出兩百匹藍白布著實忙碌了一回,王氏到底懷著身孕,給一家人做飯就算了,再加上幾個僱工。雖然後面就沒有第一天那種好菜了,但也是不容易呢。所以後面就越來越趙蓉蓉趙鶯鶯幾個女兒,幾個小的越做越好,她看在眼裡甜在心裡。
第40章
趙家老三即將發達的訊息傳的整個太平巷子都知道; 世人就是如此,捧高踩低。曉得他家即將起來; 但凡能東拉西拽上關係的是全都上門。無怪乎之前趙芹芹小小年紀也能說出‘窮在鬧市無人問; 富在深山有遠親’這樣的話。
這種事情可不比趙鶯鶯做點女紅活計,動靜小,人家也不知道到底能賺多少。趙吉這裡半個月內要染兩百匹藍白布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而染布的行當有多少賺頭大家心裡多少有數。
就算不知道趙吉因為是染的專賣藍白布,張老闆和馬老闆給的錢多一些; 就按照一般的染布價錢算,那也不少了。人都傳說趙吉這一回搭上了一個真正的大老闆; 人家做的自揚州販布料到北方的大宗生意; 動輒上千上萬的料子。。。。。。
趙吉不會把真事說出去; 於是這些傳言也就越來越離譜了。現如今太平巷子裡的人家見趙吉都少不了好聲好氣說話; 拉不上關係稱‘哥哥弟弟’的; 都會稱一句‘趙老闆’。
早上天矇矇亮 ; 須知道深秋初冬時候已經天亮的很遲了。所以這個時候是真早,僱傭來趙家染坊幫工的人還沒有來; 趙吉就先起身了——他要趁著這個時候去到舊屋那邊把今日要用的染料調配好。等到人來了再去做,就多一分把藍白布的方子漏出去的可能。
這樣連著半個月; 直到兩百匹藍白布的事情做完了,交了貨,趙吉才算歇了下來。這一日早上睡了一個好懶覺,起床後家裡已經吃了早飯,只熱了剩飯剩菜在箅子上。於是趙吉也不急; 先悠哉遊哉地蹲在東廂房屋簷下刷牙。
只是正刷他的壓,忽然對面潑出半盆子殘水。還有幾滴正好濺在趙吉褲腿上。抬頭一看,竟是二嫂孫氏潑了半盆子不知道做過什麼的熱水。
他開始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做派,反應過來才知道這是二嫂在找自己麻煩——若不是故意的,眼前一個大活人看不見嗎?竟然會當著面潑水。何況東廂房和西廂房的屋簷又不是挨著,若不是故意的,想要從西廂房把水潑到東廂房,那才是難呢!
這要換了王氏,絕對要還回去一回的。你不小心潑水到我這裡,難道我不會把水潑到你那裡嗎?只不過趙吉到底是一箇中年漢子,更不好和嫂子計較太多,只得收拾了牙刷、水杯、毛巾子這些進門。
“真是做了老闆的人,一連半個月見不到人,好容易家裡見一次,竟然正眼也不看一個院子裡的哥嫂,這是哪裡道理?”孫氏的怪腔怪調又來了。
只不過這怪腔怪調實在站不住腳,王氏就在東廂房堂屋裡冷笑一聲:“嫂子你消停一些罷!我就沒聽說過有嫂子要小叔子來看的道理,你當我是死的麼?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多照顧二哥!”
孫氏沒想到,好幾日沒有吵架拌嘴的王氏隔了幾日不開口,開口就是這樣厲害的。難得一次的,她也啞口無言了。正在這時候,西廂房臥房裡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