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壞了身子怎麼辦?”杜氏趕忙讓人撤了飯菜,再送來熱帕子給他們擦手臉。
“娘一病月餘,孩兒都未曾在床前侍奉,如今孃的身子見好,請安問候,又怎麼能落下?”子軒儼然一副小大人的口吻,看得子墨滿眼的羨慕。
“娘心裡好高興。”杜氏用臉貼了貼子軒的臉。
然後杜氏又問了一些生活和功課上的問題,雖然作為女子,不要求有多大學問,但她偶爾還能指點兩句。
“娘,爹什麼時候回來啊?”子墨撲到杜氏懷裡問道。
杜氏的手一僵,勉強笑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子軒歪頭看著她,說道:“娘這話可說得不對哦。”
是啊,身為人子,問這句話又有什麼不對呢?其實,她也有好久沒見到李壯了。
“娘也許久未見爹了?那爹去哪裡了?”子墨抬起頭,一臉驚訝的問道,子軒也盯著她看。
杜氏這才發覺她不知不覺把剛才那句話喃喃出聲了。
“你爹去購貨了啊。”杜氏裝作喝茶,掩飾自己的慌亂,“對了,你爹還託人帶的東西給你們。”她才記起那晚李壯讓人帶回的包袱,叫翠北取了出來。
“爹會帶什麼東西給我們呢?”子墨兩眼放光。小孩子總是期待禮物的。
她也不知道誒。杜氏深呼吸一口氣,才微微顫著手,開啟了那個包袱。
“這是……”
***
“來來來,來了。”門房一邊應著,一邊打著哈欠穿衣服,復又小聲嘀咕道:“誰冒著這麼大雨來串門子啊?還真好興致。”
砰砰砰的敲門聲不止,急得他差點把衣服都穿反了,門房頓時不悅的嚷嚷:“催什麼催,催什麼催,大半夜的趕著投胎啊。”
門才開啟一條縫隙,他就問道:“誰啊?”
一條腿順著門縫準備的蹬在門房的腰上,接著響起一個男子的暴吼:“瞎了你的狗眼。還不快去稟告小姐,老爺回來了。”
一行人逆光而行,又是晚上,門房哪能看清到底是不是老爺回來了。但見這人凶神惡煞,不好招惹的樣子,再想到老爺出身悍匪,忙連滾帶爬的跑去稟報了。
他一邊跑,一邊慶幸,是老天爺救了他一命啊。要不是雨聲嘩嘩,那時候對方又在敲門。他那嚷嚷讓老爺聽見了,他的小命也就完了。看來,守門也不是個輕鬆的差事啊。
“老爺子,小心臺階。”杜漢伸手就要攙杜汶。
“行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道,少來這一套。”杜汶向後一甩手,語氣頗為不喜。杜漢這般,弄得好像他已經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樣。
“老爺和爹都是寶刀未老。”見杜汶拒絕,杜絕伸在半途的手一轉,摻了一把杜漢。剛才踹人的就是他。
“還囉嗦什麼,趕緊讓廚房燒些熱水來。”杜漢反腳踢了踢杜絕。
“這就去,這就去。”杜絕忙應了,又小聲抱怨:“老爹你在人前也不給我點面子。”說罷,抱著腦袋跳開兩步。才跑去廚房了。
杜汶忍不住哈哈大笑,就是杜漢也忍俊不禁:“這小子,都是老奴慣壞了。”
“無妨,這才是父子天倫啊。”杜汶擺手,一行人繼續回往常青堂。
“什麼。老爺回來了?”杜氏擁著被子坐在床上,挑了挑眉。下這麼大雨,這老頭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做什麼?過中秋?她才不信。
將臉頰兩側的頭髮攏到背後,杜氏一撩被子下了床,“伺候梳洗。”
不管怎麼樣,她都得去看看。
常青堂的門沒關,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的緣故。杜氏揚手,提燈籠的丫鬟就垂頭站到一旁。杜汶也剛剛梳洗完畢,正坐在那裡喝茶,杜漢立在一旁伺候。
“爹。”杜氏一走進,便曲了曲膝。雖然常青堂經常有下人打掃,但久無人住。加之下雨天的潮氣,杜氏總感覺有一股怪味。她微微皺眉,然後徑直走到杜汶面前,笑道:“爹回來前怎麼也沒派人提前通知一聲,我好把派人常青堂打掃打……”
“行了。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樣說話嗎?”杜汶毫不客氣的打斷。
漢微微抬眼瞄了一眼杜氏的表情,心裡唏噓,老爺還是一貫的耿直啊。明明是親生父女,卻搞得跟仇人相見似的,屋裡還有這麼多下人呢,說話也毫不客氣,一點面子也不給大小姐留。
杜氏的表情一僵,又剎那恢復正常,“爹說的是,我們父女之間不用來虛的那一套。”她在杜汶下手的一張椅子坐下,曲指扣了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