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算的了什麼,我就是少只胳膊少條腿,那齊軍也奈何我不得。”
“那副統領可要熬住了,這漫漫長路,我們可沒有時間停下來為副統領處理傷口。”王秦帶著嘲諷的口氣說道。
裴塵東咬著牙不作聲,慶王圓圓的眼珠轉了轉,對王秦道:“禁軍統領就與我一同鎮守薊州吧。”
“你。。。作為禁軍統領我怎麼能不親自帶兵去金城?慶王殿下不但不派我去,還派受重傷的裴副統領去,這說出去也未免太可笑了吧,哪有這個理啊,大家說是不是啊?”王秦刻意將“重傷”二字說的格外響,六歷軍和禁軍幾乎是同時喊道:“是。”
慶王頓時有些下不來臺,順王一開口,無疑是在摧毀他最後一絲堅持,“我敬重裴將軍,著實不忍心見他的愛子重傷上陣,倘若回去少了只胳膊,他定要責怪於我,子慶可得諒解諒解我,便賣給皇兄這個薄面,讓裴塵東留下來治傷吧。”
慶王眉間飽含怒意,可又說不出話來,怔仲間已有沒眼見計程車兵上前扶裴塵東下馬,慶王憤憤地看了一眼裴塵東,馬韁一揮,便獨自往右馳去。
腳在馬腹間一踢,馬便蹬蹬的小跑了起來,楚沉夏微微回首,城牆上的那人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一個點,才回過頭來,猛地一抽鞭子,馬吃痛飛快地跑了起來。
他是這九萬士兵中的第一人,身上的盔甲格外得沉重,這是他的第一仗,他明白順王的期許,他一定要贏,他只能贏。
大軍趕到金城,已是三日後,初入城內,只覺得空曠寂靜之極,牆邊有人看到浩浩蕩蕩的軍隊走入金城,紛紛大喜道:“救兵來了!救兵來了!”
行到與北燕的交界地時才覺得這是人間地獄,金城外的一條吳瀧河竟成了一條血河,薊州對役的齊兵有多瘋狂,這餘下的四萬六歷軍再清楚不過。
可看到眼前這些任其高高堆起的屍體,遍地的殘肢以及那血肉模糊的勉強算得上一張臉的頭顱,九萬軍士不由得心中大痛。
這九州大陸,沒有一個士兵是喜歡征戰的,他們砍下敵人的頭顱絕不是因為他們熱衷於此,他們只是身不由已,也生不由已。
當初戰無不勝的列行軍如今只剩下眼前這兩萬人了,這金城全靠他們用血肉之軀守護。
楚沉夏微微閉眼,似乎想要忘卻眼前的這一切,卻只是一瞬間,又猛地睜開了眼,握緊手中的刀,大聲吼道:“欺我南宋者,非誅不可!”
這餘下的兩萬列行軍正被齊軍團團包圍,無論裴叔東如何帶兵突襲,都闖不出去,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血腥味是什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帶著這些士兵殺出去,哪怕流乾了這身上的血,也要殺出重圍。
裴叔東和他們互相靠著背,永遠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這個道理他們深諳不已,裴叔東舔了舔嘴唇,用乾涸地幾乎要撕裂的喉嚨低聲說道:“我帶人突破一個小口,你們即刻衝出去,不要回頭,我來牽制住他們。”
王震目光一跳,連連搖頭,裴叔東連忙掐斷他說話的念頭,不容他拒絕地說道:“殿下將列行軍託給我,我不能讓將士全都耗死在這,記住我的話,城門的防守是重中之重,走!”
“誒!”王震重重嘆息了一聲,眼中的光芒灼灼不息,終於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裴叔東將左手的大刀換到右手,向幾個卒長招了招手,幾人悄悄湊了過來,裴叔東只一個眼神示意,他們便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裴叔東給了王震一個肯定的眼神,得到他的回應,才舉起大刀衝進了一邊的廝殺佇列。
人數懸殊,傷亡慘遭,饒是如此惡劣的情況下,還是被裴叔東和王震殺出一口子,王震帶著一部分人向金城奔去,心中堅定,城門無論如何都要守住!
王震帶領的一小部分列行軍中只有一部分人是騎著馬的,身後的追兵正騎著馬飛馳而來,步兵慘叫的聲音不絕於耳。
王震調轉馬頭,衝了上去,一時被齊軍限制在這山坡之中,眼見趕來的齊兵越來越多,內心的焦急一刻比一刻狂躁,不知疲乏一般瘋狂揮舞手中的大刀。
“將軍,我們該如何是好?”有士兵忽然問道。
他咬著牙將對面的齊兵砍落下馬,抬眼望著遠處密密麻麻的黑點,想到裴叔東拼死讓他們這群人衝出去,如今卻要困死在這,心中頓時羞愧萬分,如何是好,他該問誰?
手中的刀又砍中一個人,萬馬奔騰的聲音忽然從四面八方響起,列行軍表情皆為一震,看來是逃不過的。
人群忽然沸騰了起來,各種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