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幾乎沒有亮光,從窗外的點點星光看,時間才不過是寅時左右,距離天亮還遠著呢!
“誰啊這是,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無數修士開始大聲抱怨起來,隨即,他們就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的房間,可是有防護陣法的,外邊的聲音怎麼還會傳進自己的耳朵,自己又怎麼還會被吵醒?難道是防護陣法失效了?
手忙腳亂地檢視,卻發現陣法仍再正常運轉。
見了鬼了!
不少修士想要矇住頭再睡一覺,但外面的動靜卻越來越大,一個憤怒的聲音幾乎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少廢話,都給老子脫!”那嗓門大得,衝擊得陣法一陣陣晃動,嗡嗡嗡的響聲,簡直讓人心煩意亂。
“誰啊這是?脫?脫什麼?”修士們再也忍不住,一個個衝出房門,然後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一片區域,在整個通幽別院一個角落,佔據了數里方圓的地面,是專門為玄武院新進修士準備的。出了連綿的房舍之外,在中間地面上,還有一片裡許方圓的平地,建了些亭臺樓閣,供修士們閒來無事時閒遊散心。
現在,一群人就站在這片平地中央,手忙腳亂地脫去身上的外衣。
要說真是修士手段,動作快得出奇,轉眼間,一件件外衣就徹底離開了身子,“面貌一新”的十個修士,很快就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現在身上穿的,顯然不是什麼正經路數,倒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開了的,領口扎得緊緊的,寬大的袍袖不知道飛到了哪裡,變成了齊腕長短,在手腕處,還用短短的帶子扎得緊緊的,貼合在脈門上。向下看,每個人都穿著一條長褲,但褲腳也同樣用帶子緊緊紮在腳踝處。頭上,每個人都毫無例外地帶著頂帽子。
除了面對九個人站得筆直的那個傢伙,他頭上什麼都沒有,連頭髮也幾乎沒有!
“雷動?”修士們很快就認出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正是黃字營癸酉號亥字小隊,在那裡大呼小叫扯著嗓子怒吼的,正是兩天前在山門外大打出手的雷動,“這是什麼打扮這是?”
一眾修士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忘了衝出房門的目的,就是要向這些擾人清夢的傢伙興師問罪,不由得一個個面面相覷起來。
這這些人的打扮,實在是太過顛覆了!
要知道,在仙界,修士們除了修行悟道,最講究的就是修士的風度和形象,長袍緩帶,衣袖飄飄,乃是修士們最基本的打扮,可是,現在這些傢伙……他們究竟要幹什麼?要知道,就算是那些修行廢柴、終身無望突破、只能做粗重活計的奴僕們,也沒有這麼短衣窄袖地就出來見人的啊!
這樣的短衣襟,加上頭頂帽子上飄下來的飄帶,顯得那麼可笑,那麼慘不忍睹。這成什麼樣子?大多數修士臉色都變得異常古怪,不少人甚至已經露出憋不住偷笑的神色。
可是,彷彿還嫌這身打扮衝擊力不夠,雷動隊逐漸聚攏過來的幾百個修士看都不看一眼,直愣愣地等著眼前的九個傢伙,大聲喝道:“把帽子都給老子摘了!幹什麼?弄兩根帶子扎屁簾子使啊?”
在收為修士怪異的目光中,宋天星和林鐵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地伸手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八顆和雷動一樣、幾乎見到青黢黢頭皮的頭來。
修士們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帽子去掉,露出的竟然是八個光頭!本來雷動的光頭,就已經夠顯眼的了,可是現在,居然又冒出來八個!九顆光頭相映成趣,簡直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那個小姑娘,不會也被剃成光頭了吧?”修士們看的興致盎然,竊竊私語,目光都對準了冷秀兒。她一直站在一邊,雙手舉到頭邊,猶猶豫豫地動了好幾次,卻終於沒有摘掉頭上的帽子。
雷動大踏步走到冷秀兒面前,瞪著冷秀兒冷冷地看了半天,才沉聲道:“你是打算自己摘掉,還是我替你摘?”
“我……我……”雷動語氣雖然冷,聲音卻不大,比起對宋天星等人的大喊大叫,簡直可以稱得上輕聲細語,但冷秀兒卻像是受了極大委屈,吞吞吐吐半天,囁嚅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兩個選擇,”雷動的眼裡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更沒有了往日帶著幾分溺愛的光彩,毫無表情地看著冷秀兒,一字一頓道,“一,摘掉帽子,二,離開隊伍!”
“你……我……”冷秀兒更加委屈起來,嘴巴扁了一便,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哭出來。雷動卻絲毫不加理會,已經開始倒數:“三,二……”
“我摘!”冷秀兒怎麼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