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師事務所的帳一筆一筆對,任何細節都不能遺漏。三天之後,我希望拿到最詳細的資料。”
第二天,柳家夫妻兩個,帶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學校。柳茗雅沒有來上學。現在鬧成這樣,學校雖然說封鎖了訊息,可是老師中間人多嘴雜,還是有不少人知道這次傷人事件的始末。怕自家兒子上課分心,他們沒有告訴他要來學校的事情。對於妹妹的缺課,柳芸子只是以“身體不好需要多休息”搪塞過去了。柳蓮二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卻想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只好把疑問藏在肚子裡,去了學校。
柳父比妻子更加急躁,他差不多打了一夜的電話。剛開始是打給菡瑾,她只接了一次電話,就直接關機了。接著是打給本家祖宅,老爺子一直沒有回來,到後來,那邊直接線路故障了,直到早上都沒再打通。妻子在身邊一個勁地罵菡瑾,認為是她在搞鬼,他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十分清楚的。如果說剛開始祖宅電話故障是菡瑾的主意,那麼,到後來,一夜未通就是父親的預設了。這也是他沒有接受妻子的建議,去祖宅直接找父親尋求幫助的原因。在這件事情上,老爺子的立場已經很明顯了。
會客室裡,只有他們夫妻兩,受害人家屬還沒到。負責接待他們的老師,也在給他們倒完茶之後退了出去。茗雅的班主任這個時間段有課,還要一會兒才能趕過來。
柳父坐立不安,在那裡長吁短嘆,後來,索性站了起來。
柳芸子被他的嘆氣聲攪得心神不寧:“你先坐下來吧,你這樣子,連帶著我也緊張起來了。”
“我,哎”柳父重新坐下。
“其實你也不要擔心,”柳芸子出聲安慰,“就算是柳菡瑾那個死丫頭在操縱又怎麼樣?我們家茗雅沒做就是沒做,他們難道還能硬賴給我們不成?”
柳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哎,芸子,我是怕對方緊咬著我們不放萬一要是處理不當,我們茗雅的一輩子就可能毀在上面了。”
“有什麼處理不當的?”柳芸子揚起頭,拔高了聲音,“我找人調查過這家人家了,家裡條件很不好,靠政府救濟過日子,窮得都揭不開鍋了!我想,這次他們死咬著我們茗雅不放,多半也是為了錢。想要錢,我們給他們便是了!什麼玩意兒,即便是我們茗雅做的,劃花他女兒一張臉又怎麼了,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我們柳家在日本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難不成老爺子還能讓我們被這群雜碎欺負了”
會客室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柳芸子的高談闊論一下子被打斷了。夫妻兩一臉錯愕地看向門口。茗雅的班主任,還有一個衣著有些慘淡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裡。班主任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很不好看,那個男子,則是滿臉殺氣。
柳父感覺到了不對勁,站起來,有些語無倫次,半天沒有說成一句話:“老師這你們這是”
門口處的中年男子直接撲了過來,一把把柳父推到牆上,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砸。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等柳芸子反應過來時,柳父的脖子已經被那人掐住了。
菡瑾晚上睡覺忘了關窗戶,第二天起來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洗臉的時候,用冷毛巾敷了半天額頭,當時被刺激了一下,感覺好了不少,誰知道吃完早飯,又暈得厲害了。
早上上學,坐在自家車子裡,就像是在坐船一樣,她第一次有了暈車的感覺。好不容易捱到了校門口,她慘白著臉,和田中叔叔道別。田中叔叔很擔心她,追著她問了半天,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都被菡瑾很強硬地拒絕了。
她成績雖然不錯,只是請假多了,難免給周圍的同學留下不好的印象,自己好不容易融入到了這個集體中,她只想好好的和他們相處,不想再橫生枝節。
答應了休息時去醫務室找醫生之後,田中叔叔才開著車走了。菡瑾轉過身,看見不遠處那輛熟悉的加長型車子,定了定神,才走過去。
跡部從車子裡出來,就看到了正往自己方向走的菡瑾,他嘴角勾起了一道自己都覺察不到的弧度,接過司機手裡的書包,也迎了上去。
越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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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所有的事情都在那一瞬間發生了。
菡瑾走得很慢,看見跡部在往她這個方向來時,很開心地和他打招呼:“跡部君,早上”
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背上一陣壓力,好像被誰推了一把,整個人就這麼撲了出去。現在他們都在校門口,菡瑾只覺得周圍的景物變得飛快,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她的心“咯噔”一下,感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