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小的女孩兒的聲音打斷了之前的討論聲，這個女孩兒正是設計部新來的實習生，上一次舒洺彥打電話問於亮要資料的時候就是她接的電話，她過後還特意和於亮說了，但是於亮明顯沒當回事兒，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能感覺到於亮對舒洺彥有些敵意，而舒洺彥看著好像脾氣挺好的。

不過她的話說完，周邊的人都用一種「孩子你太年輕」的眼神看著他，一大把年紀能直接混到老闆身邊的人能簡單的了嗎？

舒洺彥自認沒有問題，季馳所說的調查沒有一點兒影響他的進度，下午審計部的人查到了他這裡：

「舒助理方便檢查一下你的電腦和帳號嗎？」

舒洺彥站了起來：

「好，自然方便。」

他起來讓開了位置，坐下的人是個戴著眼鏡的小胖子，季氏有自己的專用的內部網路和辦公軟體，金鎧依次登入舒洺彥的帳號，然後切換成後臺模式，忽然一封向外傳送的郵件在後臺上顯示在了「已刪除」的路徑中。

這是一個向外傳送之後又刪除的郵件，金鎧立刻抬頭看向了舒洺彥：

「舒助，這封已刪除的郵件是傳送給誰的？」

一時之間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舒洺彥的身上，舒洺彥被問的有些莫名，抬頭看了看金鎧說的已刪除的郵件，但是螢幕上都是切換成後臺的程式碼，黑色的背景幽綠色的各種字母，他實在沒看懂。

「我沒有刪除過郵件啊。」

金鎧推了一下眼鏡，舒洺彥很少用電腦，對於電腦的瞭解僅限於他用的那幾個專業的軟體，再就是小企鵝，至於季氏內部的軟體他現在也僅限於會登入。

金鎧指了指其中的一行字母：

「這個路徑顯示你曾經向外部傳送了一封郵件，然後又刪除了，這個軟體是公司內部使用的軟體，原則上工作資料是不允許傳送出去的，只能複製在專用的u盤中，而現在這裡有一封郵件顯示你傳送了出去。」

舒洺彥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金鎧其實對舒洺彥的印象還挺好的，反而不是太喜歡於亮那個處處出風頭的性子，但是眼前的結果就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

金鎧也怕冤枉了舒洺彥，起身出聲：

「這裡只能看到往外傳送了一封郵件，具體內容需要技術部恢復。」

舒洺彥坐在椅子上盯著桌面上那密密麻麻的程式碼，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直到資訊部的電話打到了金鎧的手機上：

「金經理，舒洺彥傳送出去的那封檔案確實是一份設計圖，但是接收檔案的郵箱追蹤不到，應該是那種中轉用的廢棄郵箱。」

金鎧看著舒洺彥的目光有些複雜，撂下電話以後他出聲：

「舒助，你和我到季總的辦公室一下吧。」

舒洺彥動作有些緩慢的起身，辦公室中季馳正在看一份合同，看著舒洺彥跟著金鎧過來神色微動：

「金經理，調查的結果出來了？」

金鎧縱使不太喜歡眼前的結果，但還是將之前查到的都說了出來，舒洺彥有生以來第一次陷入這樣的境地，他不知道那封什麼檔案為什麼會在他的帳號裡被傳送出去的，但是有人陷害他卻是真的。

季馳看向了舒洺彥，他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焦灼對視，舒洺彥身上的肌肉有些緊繃，胃裡的疼痛還是有些綿密，季馳應該會相信他的，他應該知道他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但是季馳的下一句話就徹底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那道聲音還是那樣的熟悉，就像這十年間他偶爾做夢都能夢到的聲音一樣，但是此刻那道聲音說出來的話卻讓他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涼了下來：

「你就這麼缺錢嗎？」

一句話像是一把釘子一樣紮在了舒洺彥的心上，他以為季馳會信他的，胃裡的刺痛隨著情緒的波動而逐漸加劇，燒灼的感覺讓他覺得嗓子眼又湧上來了一股熟悉的鐵鏽味兒。

他是沒有錢，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舒洺彥會覺得他會為了做這種事兒，季馳低頭「啪」的一下合上了手裡的檔案，避開了那人逐漸蒼白的臉色。

「對方的郵箱還是個追蹤不到的，你說說吧，對方是誰？給了你多少錢？」

一句一句的問話彷彿是擊碎了舒洺彥身上所有的屏障，他的身體有些微晃，季馳低著頭卻沒有看到這一幕。

「我沒有做。」

偌大的會議室中，舒洺彥的聲音乾澀到有些沙啞，季馳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額頭上的創可貼襯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