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醒來,你給我醒來!你若是不醒,我就去砸了城外的院子,燒了果園!你不是說要種金蘋果嗎,我讓你連草都種不成…”
董蓉只覺這一覺睡得極是香甜,夢裡她又回到了前世那片鋼鐵叢林,看到了她的弟弟正穿著筆挺帥氣的軍裝站在國旗下敬禮,還有那個負心漢因為丈人被雙規而同妻子吵架離婚。原本她以為自己會有種大仇得報的暢快,可當真看到那人落魄得一塌糊塗,她心裡反倒像追看的一部電視劇終於完結,只有種塵埃落地的淡然,卻沒有激起半點兒波瀾。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早已把一切執念放下了,這一世除了留下一些回憶再也沒有任何意義。而另一個世界,她的人生,她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董蓉站在鋼鐵叢林上空輕輕嘆息著告別了夢境,剛剛想要睜開眼睛,卻突然聽得耳邊好似有人喊著要燒了她的果園。她立刻皺著眉頭惱道,“誰敢碰我的果園?柱子,打折他的腿!”
眾人正是強忍著難過勸慰傻柱,突然聽得董蓉小貓一般的叫聲都是結結實實愣住了。好半晌之後,還是劉嫂子第一個驚叫起來,“東家,你可是醒了?”
董蓉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說著話,她正好瞧見眼珠熬得通紅、一臉憔悴的傻柱,於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問道,“柱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可是不等說完,下一刻她就被緊緊摟進了一個寬厚又溫暖的懷抱。傻柱摟得那麼緊,好似要把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血肉裡一般。董蓉狠狠翻了個白眼,一邊掙扎著一邊嚷道,“你這是抽的什麼瘋,快放開我啊,屋裡還有人呢!”
眾人都是歡喜的差點兒掉下眼淚來,清風一個勁兒的嚷著,“太好了,太好了。夫人不用死了!”
馮老爺子側身悄悄抹去眼角的水漬,然後一巴掌拍在小藥童頭上,嗔怪道,“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別掛嘴上!”
“就是,就是。”劉嫂子抹了一把眼淚跟著嚷道,“東家醒了,怕是餓了吧。梅花,快跟我去熬粥,別忘了放大棗,那個最補氣血。”說完,她就扯了梅花一陣風似的刮出去了。
清風探頭探腦還想多看幾眼,卻被馮老大夫拎住了衣衫後領。他乾笑著小聲道,“先生,不用再給夫人把把脈啊?”
馮老大夫瞪了他一眼,笑著呵斥道,“不著急,先給他們小兩口讓個空閒地方再說。”
清風吐吐舌頭,老老實實開門扶了先生出去了。
屋子裡終於只剩了傻柱和董蓉,董蓉忍著羞意裝了半晌鵪鶉,好不容易盼到眾人都出去了,這才抬起了頭,雙手握拳狠狠捶了傻柱幾下,惱道,“你要抱到什麼時候啊?那麼多人,也不知道羞臊。”
傻柱稍稍放開了手臂,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好半晌。見她臉色雖然還有些潮紅,雙唇也乾燥皸裂,但眼神卻如同平日一般清亮有神,他終於長吐一口氣,放下了心裡的大石。
“你昨晚差點兒沒命了!”想起昨晚的兇險,傻柱立時豎起了眉毛呵斥道,“以後不許自己打理果樹!”
“我差點兒沒命?”董蓉眨眨眼睛,終於後知後覺得屈起裹成木乃伊一般的右臂,驚叫道,“對啊,我正跟於大娘說話呢,有條小蛇咬我。”
“你不會躲一躲啊,愚蠢!”
“你罵我做什麼?你自己跑出去採藥玩耍,留我自己一個人在山上。”董蓉一邊往胳膊上吹冷風一邊抱怨著,“若是你在家,我哪能自己爬上樹啊。不知道我怕高,再說蘋果長得快,不剪就耽擱事了。你還罵我?我還想罵你呢!”
董蓉越說越覺得委屈,也不理會胳膊疼不疼了,掄起小拳頭就給傻柱捶起了背。傻柱又怕她扯痛傷口又自責,最後只得再次牢牢把她圈在懷裡動不得了。
“別生氣,我再也不走了!”
董蓉無論怎麼用力也掙扎不開,反倒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她本就高燒剛退,又如此哭鬧耗費力氣,這會兒索性躺在傻柱懷裡繼續閉眼睡去了。
慕容懷德靜靜擁著懷裡的女子,萬般感謝上天恩賜,只要她在身邊,他再別無所求。可是好半晌過去,懷裡的人兒卻沒了聲息,他嚇得魂魄差點離體,風一般跑出去拖了馮先生進來。
馮先生還以為董蓉病情出現反覆,待得診脈確認性命無憂,再望向自己這容貌平凡的弟子媳婦兒,心裡就難免打翻了五味瓶。
有時候他真想把這小丫頭帶在身邊觀瞧幾月,以便仔細琢磨一下她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手段,怎麼就把自己原本霸道又冷情的弟子硬是從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