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大公子醒了!”
曹昂醒了!這可是大事啊!那名郎中曾經說過,曹昂若是情況嚴重的話恐怕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如今竟然醒了,實在是可喜可賀的大好事。
荀攸這麼一高興,自然忘了要去找曹操探討破城一事,當然,就算荀攸沒忘,此時的曹操也決計不會有時間來搭理這件事情。
在眾人簇擁之中,荀攸終於到了曹昂的軍帳,只見此時軍帳外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群人,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樂進此時配著一柄長刀,站在門口攔人,誰都不準進去。
而軍帳之中,曹操坐在床上,死命拉著曹昂的手,輕聲問道:“孩子,怎麼樣,疼不疼?”
曹昂嘴唇慘白,一張面孔早已經沒了人樣,他眼神放空,低聲說道:“爹……孩兒,孩兒胸口痛。”
曹操連忙摸著他的頭,就像望著一名幼稚孩童,慈愛說道:“肋骨斷了,難免會痛,過些時日就好了。”
曹昂咬緊了嘴,說道:“唉……都怪孩兒好大喜功,這下子嚇壞爹爹了吧?”
曹操沒想到這個時候曹昂心中還掛念著自己的想法,當即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連聲寬慰道:“爹什麼場面不曾見過?你這點事情,如何能夠嚇壞我,放心吧。”
曹昂聽了這話,終於微微一笑,他這露出笑容,卻笑得曹操心中更加苦悶了。
忽然,曹昂說道:“爹爹,我是不是昏迷時間太久,躺了這麼久,連這兩條腿都躺麻了。”說罷曹昂用力擺動腰肢,想要動腿,卻發現腿上始終沒有知覺。
曹操聽了這話,眼眶猛地一紅,仍是強忍著沒流出淚來,郎中說的不錯,曹昂這輩子,恐怕真的沒辦法站起來了,可是此時的曹昂卻並不知情,仍以為自己只不過是腿麻了。
曹操連忙制止曹昂,害怕他發現事情的真相,他急切說道:“昂兒,你昏迷了整整四天,不要再動了,小心動到了胸口的傷口。”
曹昂不敢違逆,只得停住了動作,雖然他並未明白,但卻也從曹操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些許問題。
自己的父親是何等鐵漢,哪怕是得知曹嵩之死的時候曹操也從未這般狼狽過,而自己只是斷了幾根肋骨,為何父親就這般悲慟,甚至眼眶都紅了?
曹昂想到這裡,悄聲問道:“爹……我……只是斷了肋骨吧?”
曹操點了點頭,卻忽然將頭別了過去。
軍帳中眾人竟然看見一代梟雄曹操的眼眸之中,悄悄流出了晶瑩的液體。眾人如何能夠看見自己主公如此,都是紛紛長嘆,轉身離去。
而曹操卻連忙伸出衣袖,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之後轉過頭望著曹昂,說道:“昂兒,明日父親要去濮陽與呂布一戰,你曹仁叔父會在營中陪你,若有什麼事情,儘管告訴你曹仁叔父。”
曹昂連忙點頭,伸出手來拉著曹操老繭密佈的手,說道:“父親,呂布驍勇,您定要小心,祝您凱旋!”
曹操聽了這話,更加心中酸澀,點了點頭,忽然站起身子,說道:“父親還有事情處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讓你曹仁叔父過來陪你。”
說罷曹操連忙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畢竟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看見自己洶湧而出的淚水。
曹操雖然為人狠辣,但是對自己的孩子卻是全身心的投入,曹昂自幼跟隨他南征北戰,更是他的驕傲,可是這麼一位年輕人卻失去了馳騁疆場的機會,怎能不令他這個做父親的心碎!
而曹昂望著曹操遠去的背影,以及他通紅的眼圈,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若不自己發生了極其不好的事情,曹操萬萬不會如此失態。
想到這裡,曹昂再一次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腿,仍是沒有什麼知覺,而他眼中忽然影像閃過,想起了自己昏倒在馬背上之前,曾經被呂布的焚天戟重重敲在了背上。
“呂布……”曹昂咬了咬牙,從牙縫之中吐出了這幾個字。
也許真的是因為自己好大喜功,也許真的是因為自己驕傲輕敵,年輕的曹昂,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他望著窗外漸漸明媚的陽光,聽著軍帳外眾人的唉聲嘆氣,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得十分殘忍。
漸漸的,人都走光了,曹昂微微一笑,自言自語說道:“不過是腳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之後一人掀開了簾子,走了進來。
這人面容威嚴,身材高大,正是自己最喜歡的叔父曹仁來了。曹仁並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