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親自端來一碗醒酒湯,著人將我扶起,一口一口餵我喝下。我勉強喝了下去,又繼續趴在床上。
我只隱隱約約聽到宮女們服侍書金屏褪下盛裝,洗去鉛華的各種響動的聲音。過了一陣子書金屏吩咐宮女們下去,片刻後才上了床,為我蓋好被子,溫柔體貼處不讓文晴湖。
半晌,書金屏的聲音響了起來:“夫君今日很開心嗎?”
我點點頭。
“夫君最喜歡的詩是哪一首?”
“太多了……”
“隨便說一個吧。”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我迷糊了一會兒,覺得太悲了點,又改口道:“不、不算,換一個……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書金屏低低說道:“我可聽不懂,夫君明兒可要好好為我解說一番了。”
“好。”
我已經睜不開眼睛了,半夢半醒間,片刻又聽到書金屏低聲問道:“夫君,睡著了?”
“……沒……”
“……這些天的事——”書金屏安靜了一會兒,才問道:“可是姐姐的意思?”
我在枕頭上磨蹭了幾下,勉強答道:“……不……”
“夫君心中可有我?”
我好像在夢中聽到了書金屏這樣問道,打了個激靈,可自己又好像沉溺在深深的水中,難以自拔,只能低聲呢喃道:“當然了……金屏是——我最重要的人——”
夢裡書金屏又靠近了些,好像在猶豫,又好像在期盼,又好像在恐懼著什麼,彷彿接下來的話是可怕的咒語,足以擊碎這個虛幻的世界:“——夫君是因為姐姐才對我好的嗎?姐姐和我,誰才是夫君心中最重要的人?”
這是最可怕的問題。我不意遭遇到這麼可怕的噩夢,害怕著,退縮著,囁嚅著,退到角落裡也無法迴避,不得不回答。
“——當然不是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遲疑了一會兒,總覺得說謊不好,又覺得應該隱瞞,又想到不說文晴湖也太說不過去了,書金屏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