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交泰殿失火燒燬,甚至連坤寧宮前沿都受了波及,媳婦想來怕是自己德行有虧,又或者是剛剛冊封為皇貴妃,歷練不夠,還不足以統率六宮。故此,媳婦以此自省,從此更為勤修內職,以符天望、德配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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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太上皇老爺子又眯起眼來打量廿廿。
只是這回的眯眼,不是老爺子一向的眼花老態,而是將精芒內斂,隔著眼皮的縫兒,精明地打量。
“怎地,白瞎了我剛剛的那番話,你終究還是膽怯了,想推卻了麼?”
廿廿靜
靜含笑,“才不是呢……汗阿瑪這是冤枉媳婦呢!”
“喲呵!”太上皇眼縫兒一挑,“還賴朕?行,行,那你自己說,你不是膽怯退卻了,那你是什麼,嗯?”
廿廿靜靜垂眸,眸光與日影一樣明媚靈動卻寧靜深邃。
“……媳婦是覺著,身為女子,當更懂得以柔克剛。有時候遇見棘手的事兒,倒不必跟男人們一樣非得硬扛著,倒不妨以退為進、委曲圖全。”
“哦?”太上皇緩緩道,“你是說,你這回不親蠶了,要遣妃恭代,這是你以退為進、委曲圖全的意思?”
廿廿端然點頭,“正是。”
“既然這次大火燒起的時候兒,恰恰就是媳婦冊封皇貴妃後的第五日;既然燒燬的交泰殿與中宮之德密不可分……既然這樣的事,全天下百姓都容易認定是天意示警,那媳婦兒便是長一百張嘴,就算憑藉皇權雷霆,也沒法兒為自己辯白清楚,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的話,那媳婦兒就不辯白、不否認了。”
“便如大禹治水,堵不如疏,既然上天示警的傳言,並非全然無稽,那媳婦兒便也自該引為自警,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廿廿靜靜抬眸,眸光穿過視窗,躍上那湛湛青天。
“汗阿瑪說得對,媳婦是中宮,是大清皇后,更是天下之母,那媳婦就該有母儀天下的心懷!豈能因這麼一點事兒就小心眼兒了,鑽不出來了?既然這樣的懷疑有道理,既然天下熟人無過,那媳婦兒就該從善如流,接受下來就是。”
太上皇緩緩地、不露痕跡地微微勾了勾唇角。
“嗯,你心意已定?”
廿廿點頭,“親蠶之事,本就是後宮女人們的差事。汗阿瑪方才也說了,媳婦是六宮之主,那這點子事兒,媳婦應當也能自己做主吧?”
太上皇無奈地又輕啐了一聲兒,“這是跟朕要權,叫朕都不能拒絕你了,是不是?”
廿廿甜甜而笑,歪頭向著太上皇,褪去中宮端莊,又是小女孩兒的模樣,“那,汗阿瑪會拒絕媳婦,會不答應麼?”
太上皇又哼了一哼,撅起嘴來,自己低低垂了頭,跟老小孩兒似的自己拈著鬍子,跟自己嘀咕,“……怎麼整?偏偏是我自己個兒選的,知道她任性、年歲小不懂事,可也還是選了不是?”
“那麼大丁點兒就進宮,又這麼大丁點兒就要統率六宮,不懂事兒是難免的……”
廿廿靜靜聽著,也使勁兒嚴肅起來,將笑都給憋回去。
太上皇的性子是乾
綱獨斷,在位六十年,便是後宮的事兒都是他老人家自己一把手掐著。不像皇上寬仁,在潛邸時候兒能將後院家事都交給孝淑皇后去。
故此以太上皇從前的做法,他本來是不喜歡後宮擅權的,廿廿這會子跟他伸手要呢,若是擱在他自己後宮那會兒,他早動了雷霆之怒了。
可是眼下……
太上皇終於抬起頭來,再哼一聲,“你都這麼說,你都自己抵了罪了,你倒讓朕怎麼拒絕你呢?行了行了,你也是為了皇帝、為了這大清江山著想,這事兒就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