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陣,就在林子裡坐了下來,開始吃著乾糧。冰雪心裡想:難道她一個人來的嗎?看來屈懷剛說的是假的,他的目的是什麼。
全真休息了一陣,又繼續往前走著,她走的方向是去往靈教廣靈宮。
冰雪一路跟著,不覺間已是到了夜裡,山中無客棧,只能就地休息。全真生了一堆火,靜靜的看著火堆。冰雪怕被發現,就在一側靜靜的睡去。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身邊一亮,只見一個人在旁邊點起一堆火,她心裡一驚,心想有人來了自己居然不知道!
只見生火的是個白衣男子,她思緒稍稍清晰了一點,忽然知道他是流星。她長劍出手,正要說話,流星手指在嘴角“噓”了一下,輕聲說:“你不怕被發現?”冰雪說:“那你為什麼要生火?”流星說:“不這樣你發現不了我。”
冰雪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流星笑說:“你很關心嗎?”冰雪冷冷的說:“你燒了一堆火,她一定會發現的。”流星說:“老兄,你好好看看四周,有多少火堆。”冰雪站起身來,只見林子中果然有許多火堆,顯然有許多人在林子中休息。她問:“他們來幹什麼?”
流星說:“你要知道他們來的藉口,還是要知道他們來的目的?”
冰雪說:“都想知道。”
流星說:“藉口,自然是為了武林正義;至於目的,當然是為了自己。”
冰雪冷聲說:“廢話,走開,我先來這裡。”
流星搖頭笑說:“這林子裡這麼多人,人人都以為自己是為了武林正義,他們已經對我們恨之入骨,我們兩個人,只有相依為命了。”冰雪長劍一指,說:“你說話好聽些,否則,我可不管有沒有人知道。”
流星笑說:“好,正派和邪派的唯一區別就是正派喜歡遮掩自己的感覺,把他們埋在心裡,不讓別人知道。”冰雪說:“如果你毫無遮掩,為何我對你毫無所知,甚至覺得你心懷叵測。”流星說:“我指的是自己做事的理由和自己奉行的原則。你不可能知道每一個人的內心,要向別人隱瞞一件事情,那是太容易了。”
冰雪沒有說話,流星說:“天還很冷,過來暖暖手。”冰雪沒有說話,流星說:“如果你不放心我,你可以跟著我,看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冰雪說:“跟著你,為什麼?”流星說:“我也是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冰雪說:“你不是來聯合各大派攻打靈教的?”
流星說:“你真是一個很容易受到欺騙的人,所以你要同我這樣罪大惡極無惡不作的人在一起,就算不能學會如何為非作歹,至少也能知道一個人怎樣才能為非作歹,這樣你就多了一個心眼。”
冰雪冷冷的說:“好,別以為我怕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的可惡,你們是如何的天地不容!”流星抬頭看著夜色裡的林子,輕輕說:“這夜色好美,我都想一直留在這裡,誰說這裡窮山惡水,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冰雪看著沉沉的夜,希望夜快點結束,噴薄的太陽儘快出來。
流星忙乎了一陣,將火堆移開,在地上鋪了樹葉,又將一件狐毛斗篷鋪在上面。
這才看著冰雪,說:“我剛才烘乾了地,鋪了樹葉,比你那邊睡著舒服些。”冰雪冷笑一聲,沒有理他。
她在溫暖的火光中又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太陽真的出來了。流星正在烤著一隻野兔,見她醒來了,說:“這冬天的野兔真是太好捉了,你等著,馬上就好了。”冰雪說:“我可不想吃你的東西。”
流星笑說:“何必拘禮,不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嗎?”冰雪還是伸手接住他遞來的一半野兔,吃了一口,只覺味道簡直妙到毫釐。流星笑說:“我隨身都帶著佐料的,保證好吃。我對生活的要求很嚴格的。”
冰雪一面吃,一面說:“很好,我對生活的要求很低,從來不計較。”流星問:“咱們下面是去哪裡?”冰雪笑說:“你別以為我同你是一起的,什麼咱們,誰和你是咱們?”說完便轉身離開,已經沒有了全真的蹤跡,她自己也不知道會去哪裡。
流星跟在後面,兩人走了一陣,都沒有說話。冬日因為陽光而溫暖,樹林因為有人而不再冷清。
忽然林子裡傳來一陣吆喝聲,只見一個將軍騎馬奔在前面,正在林子裡狩獵,後面跟著一堆或騎馬,或跑步的將軍和士兵。冰雪站在那裡看著,流星說:“這就是軍人,一個軍人選擇這種生存的方式,就是一種莫大的悲哀,既是百姓的悲哀,也是自己的悲哀。”冰雪問:“你的伸手這麼好,為什麼不成為一名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