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慕寒這次沒有安慰,也沒有抱住她,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她,犀利而尖銳地問道:“那你就答應下來了麼?你答應我死之後,做厲栩慶的貴妃,享榮華富貴,心甘情願在隱苑一住就是六年!”
“不!不是的!”施以柔一驚,連忙抓住厲慕寒的手苦苦解釋,“我沒有答應。我當時知道真相之後,真想當殿撞柱而死。可是哥哥攔住了我。他們不讓我死。”
“我爹說,讓我乖乖照他們的話去做,否則,就要虐待我娘,甚至殺了我娘。我娘只是我爹一個不受||寵||的小妾,原本就處境艱難,如果因為我而被害死,那真的是神鬼不知!”
“他們還說,說我如今已經是殘花敗柳,自然配不上你了。倘若你知道我已經被你親爹糟蹋過,一定不會再喜歡我。我心想也是,我已經被玷汙清白,再也配不上你了。更何況,那又是你親爹,你怎麼可能接受?這麼一想,我就心灰意冷,只想在隱苑中清茶淡飯,了此殘生!”
“慕寒,請你原諒我的柔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被操控的一枚棋子。慕寒,我是愛你的。如果我不愛你,再與你重逢之時,我不會那麼崩潰,我不會死也要跟著你逃出來!”
“慕寒,一見到你人,我就再也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了!我才發現,為了你,我拋下了家,拋下了娘,拋下了一切,只想跟著你走,只想讓你保護著我。”
施以柔痛哭流涕:“慕寒,如果你沒有辦法原諒我,可以讓我離開這兒,我絕無怨言!如果你願意留下我,那麼柔兒願意奉花蠻兒為姐姐,讓她為正妃,我甘為妾室。只要能夠留在你身邊侍侯你,我就心滿意足!”
厲慕寒終於被她哭得心軟了。
他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脖子,將也一攬,摟進了懷抱。
“柔兒,別哭了。這不怪你!別再自責,也別說傻話了!怪只怪我們都不能選擇出身。我不能選擇花軼煬,你也不能選擇施洪昌。柔兒,你早點睡吧,別哭了。”
厲慕寒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輕輕撫著她的背,而後,讓她躺下來,將被子拉上來蓋住,掖好,而後又伸手撫著她的臉頰。
“對不起,對不起,慕寒,我配不上你了!”施以柔哭得一抽一噎,梨花帶雨。
厲慕寒愛憐地安慰:“這件事情,往後就不要再提起,徹底忘掉吧。本王不會嫌棄你的,你放心,柔兒,以後你還是本王的正妃,這點不會改變。”
“可是……花蠻兒似乎對我很有敵意,我怕她……”施以柔驚懼的水眸顯得十分無辜,嬌弱得像一隻小白兔一樣瑟縮著身子。
厲慕寒冷冷道:“她不會是你的問題,只會是本王的問題!柔兒,你睡吧,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就會好的。”
他說完之後,就下了榻,立刻穿衣。
施以柔吃驚地坐起來,伸出的攥住他的袍角:“你要去哪兒,王爺?”
厲慕寒道:“折騰了一宿,天已經亮了。本王去書房將就休息一會兒吧。放心,本王不會去花蠻兒那裡的。你好好休息,平復一下情緒,也安穩地睡一覺吧。”
言畢,他扯掉她的手,轉身離去。
施以柔的心碎了一地。
她咬緊唇|瓣,用力地咬出了血。
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嫌棄她麼?要休息,就不能在她這兒麼?今夜還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呢。他要靜一靜,是怕看見她麼?她坦白了真相,所以還是遭到嫌棄了不是?
可是,這已經是她所能演繹出的最好的真相了。這幾乎已經是全部的真相了,完全不怕今後被他質疑什麼。
帶著一種破敷沉舟的勇氣,她這麼坦白了。可是眼看,這舟真的沉了,而她美好的期望卻似乎也跟著沉了。
厲慕寒帶著複雜的情緒去書房休息。
然而,聽聞真相之後的他似乎根本就無法入睡,心潮澎湃起伏,他想了許多許多。
被蒙在鼓子裡,被人利用的滋味原來這般難過。
厲慕寒不願意施以柔看到自己的脆弱之處。他真的只是打算靜一靜。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終於快要閉眼睡過去的時侯,突然聽到憐馨嚷了起來:“花夫人,花夫人不見了……”
此時的大昭皇宮裡,剛剛厚葬完慕容姣的厲栩慶終於從深沉的悲傷裡復甦了。
他就像是一頭甦醒的獅子,一旦發狂,就是想要咬人的時刻。
這時侯,他想咬的,自然就是厲慕寒。
若非厲慕寒闖到皇宮,執意救走慕容姣